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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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里头并未放什么湛莲意外的玩意，只是一些破旧书籍与画卷，湛莲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她拿起面上的一本画册打开一看，翻一页再看‐‐</p>轰!湛莲的脸儿如熟透的果子，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她忙不迭地扔了画册，一把将盖子盖上，黄销落锁，一气呵成。这还不够，她捧起箱子左看右看，想了半晌，跪在床前便将东西往床底下塞。</p>
做完这一切，湛莲才如释重负地呼一口气。摸摸仍然滚烫的脸颊，她自发拿起桌上的冰镇酸梅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p>
太羞人，太羞人。</p>
湛莲不知怎地，脑子里还不停回想着那画册里的画面，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她忙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事儿。</p>
对了，明儿要拜祭外祖父，要叫了做了准备，还得去与母妃说一声，对，要去找母妃!</p>
总算找着事儿做的湛莲急急忙跨出内殿，&ldo;喜芳，蕊儿，我要去宁安宫……&rdo;</p>
淑静太妃自福阳宫回来，心绪难平，念了许久的经竟不知念的是哪一章，她对着玉观音磕了个头，凄凄道：&ldo;菩萨救我……&rdo;</p>
她烦闷地出了佛堂，洪姑姑上前来禀，说是康乐公主来了。</p>
太妃并不想见，洪姑姑道：&ldo;殿下说是明儿想去拜祭保宁老侯爷，已得了陛下的旨，过来问太妃是否有什么话儿交待。&rdo;</p>
淑静太妃错愕，遂叫湛莲去耳房候着。</p>
不一会儿，二人相见，湛莲恭敬地道：&ldo;我尝听闻老侯爷是个受人尊敬的长辈，听得老侯爷去世，心里悲痛，故而想去灵堂拜祭，幸得陛下首肯，便来向太妃禀报，不知太妃要我带什么话出去么?&rdo;</p>
太妃看她半晌，却是问道：&ldo;是皇后叫你来的么?&rdo;</p>
湛莲一愣，自己如今毕竟是全家女，莫非母妃是怕欠了全家人情?</p>
&ldo;非也，是我自己的主意。&rdo;</p>
淑静太妃又看了看她，才欣慰点了点头，&ldo;好孩子，难为你想得周到。你的心意哀家心领了，只是你现下是公主之尊，去了侯府反而不方便。&rdo;</p>
&ldo;不碍事，我原不过是义妹，老侯爷是太妃之父，永乐公主之外祖，我去拜祭也是应该的。&rdo;</p>
淑静太妃思及老父，又潸然泪下。湛莲见状，上前劝慰，不免也掉下泪来。</p>
母女二人哭了一场，淑静太妃道：&ldo;好孩子，不怪我平时疼你，你出去只管叫老太太他们放宽心，哀家定将顶梁柱救出来，不叫黄家没落了去。&rdo;</p>
湛莲闻言，犹觉失望，但因母妃在福阳宫模样，今日不敢多提，惟有应下。</p>
祭礼隔日晌午备好，湛莲听得明日出殡，又叫人去设下祭棚，自己换了素服，出了宫门坐大轿鸣锣张伞而去。一路宫廷内侍左右，禁军拥持，民众不得往来。</p>
快至侯府，有太监在外通报，湛莲撩帘往前一看，不免微讶。侯府门前竟一顶轿子也无，惟有着丧服者领孝仆候在石狮两旁。</p>
她叹一口气。永乐不在人世，黄宝贵入了死牢，即便太妃还在宫中，大抵曾经攀炎附热者也觉黄家没落，不愿来行丧礼罢。只叹黄家没有好主爷，连累外祖父走得凄凉。</p>
大轿停下，喜芳蕊儿扶了头戴白帷帽的湛莲出来，湛莲站稳，便快步迎上前扶了外祖母起身，&ldo;老夫人，请节哀顺变，千万保重身子。&rdo;</p>
黄老夫人受宠若惊，弯着背不停应是。</p>
湛莲扶着外祖母进入侯府，一路软语相慰，大院里跪着些穷亲戚堂客，知道来人是位公主，五体投地大气都不敢出。</p>
灵堂前惟有戏班热闹，祭奠者寥寥，湛莲感伤，摘了帷帽正欲跨过高槛，忽而一小儿自旁跳出，指着她道：&ldo;你是何人，见了本侯爷为何不跪?&rdo;</p>
湛莲错愕，见那小儿浓眉大眼，六七岁的模样，未着孝服却是张扬之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