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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武功，北舟远胜只剩左手能动的图尔。但图尔心存死志，一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路数，仿佛要与北舟就地同归于尽。北舟却还心系着享殿中的夏侯澹，一时之间竟被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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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享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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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入侵者还是护卫，几乎全躺在了地上，有死有伤，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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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大殿里站着的，只剩三个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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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是图尔手下的精英，闯过了无数的血与火才走到此处，而且愈战愈勇，到这最后关头也丝毫不松懈。他们将死去侍卫的残尸拎在胸前当作肉盾，摆出阵型，亦步亦趋地逼近最后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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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坐在享殿深处的地上，胸前冒着血，一只手举着枪，对着他们来回移动，似是在寻找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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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这不过是虚张声势。枪膛里已经不存在任何弹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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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还在缓缓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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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真的回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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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回头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太后，只觉得万分遗憾。早知道活不过今天，刚才就不应该浪费那颗子弹打她的腿，而该直接拖她为自己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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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有很多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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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看到端王跪在自己身前。没有看到两国止战，燕黍丰收。没有完成对岑堇天和更多臣子的承诺，让他们看见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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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遗憾如浮光掠影一般远去，留在脑中最鲜明的画面，竟是冷宫中冒着热气、咕嘟作响的小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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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还能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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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声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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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挡在眼前的三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露出了身后洞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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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雨幕中，一道人影逐渐浮现，一步一步地踏上支离破碎的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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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的伪装已被雨水冲刷干净，湿淋淋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眼中开枪杀人时的冷意还未及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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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等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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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找他了，就像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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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安贤突然对他道：“今日要来侍寝的那个庾嫔，有些异样，妆容打扮都与往常迥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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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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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贤错愕道：“陛下吩咐过奴婢，来侍寝的嫔妃若是有与往昔不同之处，都要禀报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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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才想起来，那是很久以前的指令了。当时他还没有放弃寻找那个穿来的同类。这么多年，他自己竟然都快要忘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