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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将地方留给老夫妇哀悼，示意几个臣子走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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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声问：“岑堇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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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锡：“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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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了口气：“昨日听说燕黍有着落了，他还很高兴，约了今天来送汪兄的。今天却起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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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回宫时，夏侯澹已经见完了两拨人，还带回一条新闻：“庾少卿在想方设法给你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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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神思不属：“庾少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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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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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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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在端王手下混得不好，看我这里有戏，想抱你的大腿求个新出路。这人在原作里就是个路人甲吧？要不然给他个……”夏侯澹语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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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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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你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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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庾晚音的眼眶确实是干燥的。她忘了自己多久没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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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了岑堇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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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提醒道：“他原本就是要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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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原作里他至少活到了夏天，旱灾来了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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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他以为能看见丰收，吊着一口气呢。现在他知道有旱灾，也知道百姓能挺过旱灾，不就没挂念了。”夏侯澹语声平静，“对他来说是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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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有些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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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说这怎么能算he呢，他们当初明明许诺，要让岑堇天活着看见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然而在用这句话换取他的效忠时，他们就心知肚明，时间多半是来不及的，这愿景注定只能是个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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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还没出口，夏侯澹却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台词，用一种教导孩子般的口气说：“晚音，千万不能忘了他们是纸片人。忘记这一点，你会被压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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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苍凉的歌声和悲号还萦绕在耳际时，“纸片人”这个词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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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脱口而出：“你在邶山上听见汪昭的死讯时，不是这个反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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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的眼神有刹那的沉寂：“所以我也得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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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晚音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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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似乎认为话题自动结束了：“最近外头很危险，不要再出宫了。想探望岑堇天，可以派人去。哦对了，要召你爹进宫来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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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庾晚音深吸一口气，“我不见他，他就永远是个纸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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