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心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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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底闪过挣扎之色，烛婵手上力道骤然一松。嬴仲景踉跄着后退，沙哑着嗓子问：“前辈可知师父怎么了？”

    诧异他第一句不是问她为何痛下杀手，而是泠月的事，烛婵面色复杂，“她？怎么了？”

    “我在路上遇见一个黑影，我怀疑他蛊惑师父，让师父对我下死手。”嬴仲景道。

    烛婵神色怪异，“若我说，并不是谁要控制泠月，杀死你就是她的本心呢？”

    嬴仲景一个字都不信，神色渐浓：“请前辈莫再戏耍我。”

    烛婵耸肩，如实道：“既然你已看见前世记忆，就应知道魏阳景以及他后世的死是泠月心魔。”

    “这些年她一直将心魔压制在识海深处，心魔化为实体，自己又生出杀你的念头。”

    “定是心魔出逃。不要想着杀死她，就算你杀死这个，下一个很快又会长出来。”

    嬴仲景接过话头：“杀死我是心魔的念头，一直想要救我才是师父本心。那前辈方才为何？”

    烛婵冷冷地道：“我早就劝她斩灭魏阳景的魂魄，她执拗，非要下凡。你度过千岁劫数，宿命结束也罢。若你失败，泠月难道还有精力再去找下一世？”

    “我也算看清了，现在就算斩灭魂魄，心魔也不一定能破除，她铁了心非要扭转天命。与其如此，不如和黑影做交易。他是神的残魂，我为他集齐魂魄复活，杀死你后他为泠月彻底除去心魔。”

    嬴仲景心道，从魏阳景死去到现在已有千年，师父确已筋疲力尽。不过烛婵并没有说实话，她收集魂魄，魂魄剔除心魔本是公平交易，为何要加上杀死他这个条件？

    总不会这么短的时间，黑影就恨上他了？

    烛婵看着嬴仲景，也心道，你？资质平庸，身无仙根，想要飞升连一成机会都没有。就算你度过千岁劫数，后面还有更多劫难等着你。

    只要一日不飞升，每百年就要受雷劫，谁叫你这样算逆天而行呢？百年百年熬着，早晚死在更重的雷劫里。

    活着不行，变成鬼以后想要不转世，也只能做个孤魂野鬼遭人追杀，地狱恶鬼遭人折磨，修成鬼帝两不相见，怎么想都是一个死局。

    泠月已对你在意，与其让她日后心痛，不如快刀斩乱麻，现在就杀死你，断了所有苗头。

    “前辈最后为何停手？”嬴仲景道。

    “哼。”这便是烛婵的回答。

    为何停手？

    她不想赌是日后嬴仲景身死泠月更难受，还是现在挚友杀死徒弟更心痛。她不想泠月这份痛苦是自己给的，所以将一切交给天意。

    “此地诡异，就算我们走在一起还是会被分开。若再遇心魔，切记喊魏阳景的名字，或许会有用。”烛婵嘱咐道。

    嬴仲景心中别扭，转念一想，没有魏阳景就不会有他。也许他依旧会是“嬴仲景”，他会待在大桥村娶妻生子，生老病死，平淡过完一生，怎能有机会遇见师父？

    况且，魏阳景是一位明君，死得实在凄惨。难道连这样一个人，他也要一直嫉妒。

    果不其然，与烛婵刚下山坡，嬴仲景视线变幻，再度被移到不知名某地。

    月影镜中，陡然出现姜泠月的脸。那样冰冷，眼底毫无平日的暖意，看他仿佛像看死人。

    心魔，就像是心存恶念，永远被困在过去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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