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花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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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的琴技的确高妙。

    只一线灯火摇曳的堂下，但闻琴音萦回，时如云破日出雁横度，时如松风竹月人倚栏。

    雅间里外莫不如痴如醉，如闻仙乐耳暂明。

    风尘之地竟能闻此雅乐！

    宋?心下正感慨，一线浮光掠过堂下，她下意识垂目张望。

    意料之外的情形落入眼帘，宋?舒展的眉头倏而紧蹙。

    倘若没看错……她定睛再看，大大小小如众星拱月的小圆桌边挤满了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一个个引颈翘首，眉目间全不见沉醉。

    ??全不似知音之人。

    宋?的心没来由得一颤，下意识倾身向前，没来得及看得仔细，撑在栏杆上的手被一拉拉住，姬?凑到她面前，附耳道：“莫要打草惊蛇！”

    宋?心一沉。

    没来得及追问，一曲终了，满堂灯火倏而敞亮。她下意识闭上眼。

    “诸位！”

    此起彼伏的低呼声里，一阵清浅的脚步声后，安妈妈九转十八弯的音调自堂下传来。

    顾不得双目刺痛，宋?立时睁开双眼，探出身看。

    却见安妈妈媚眼飞挑，手里依旧摇着香扇，一步三摇，娉婷袅袅至月牙高台前。

    安妈妈出现在台上的刹那，方才还心不在焉假作专注的公子哥倏地来了精神，争先恐后挺直腰杆，双目炯炯盯着高台之上。

    撑着栏杆的手微微紧握，宋?眼里掠过不解。

    他几人来此，是为白芷，还是为安妈妈？

    买等看得更分明些，安妈妈利落收起香扇，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徐徐环视四人。

    “白芷姑娘的琴，诸位们以为如何？”

    “好！”

    “此曲只因天上有！”

    “如闻仙乐……”

    仿佛当真沉醉于弦音，堂下众人争先恐后，嚷嚷得脸红脖子粗。

    安妈妈一声轻笑，满身琳琅刹时当啷作响。

    “妈妈替白芷谢过诸位厚爱！”

    安妈妈微侧过身，往后台方向抬眸瞟了一眼，一早候在门后的一众姑娘们手捧笔墨纸砚，沿高台两端往堂下鱼贯而入。

    “但请公子将赏银书于纸上，交由姑娘们保管。”

    眼里依稀掠过促狭，安妈妈漫不经心扫顾着四下，摇着香扇道：“官人一片心意，姑娘心领！”

    二楼雅间，宋?几人的眉头早已紧蹙成结。

    “真真稀奇。”

    宋?眼里噙着不解，侧身转向姬?道：“依照常理，雅间内宾客的身家总比堂下之人不菲，安妈妈何以只问堂下，不往上看？落在纸上的赏银收是不收？若不收，何必演这出？”

    姬?轻摇摇头，沉声道：“再看！”

    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翘首以盼的众人愈发精神抖擞，不仅顾盼四下，还时刻提防左右，只生怕自己写下的数目被旁人瞧了去。

    莫不是怕写少了赏银惹旁人非议？他们落在纸上的数目，莫非会被当众唱出来不成？

    怀揣着万般不解，她几人连吃了好几盏茶。

    约莫一炷香功夫后，比对完众人留下的纸条，满脸堆笑的安妈妈终于莲步款款去而复返。

    “手里只拿了一张？”

    看台边的宋?两人正窃窃私语。

    “莫不是赏银最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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