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连环施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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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一边低声的询问着什麽。那熊妖和虎妖,也在不断的抽动着鼻子,认真捕捉着空气中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那熊妖才憨憨的说道:「老祖宗,这里人多,味杂,咱们根本不知道要找谁啊?」
刑天鲤微笑,跳下大树,转身就走。
一边疾走,他一边捏动手印,秘法催动中,他留下的所有气息都被彻底打乱。
『巫』,乃是天生地养,在蛮荒大地上挣扎求存的人族先民,他们自然有一套战天斗地,从无数的毒蛇猛兽中挣扎求存的本领。
在蛮荒大地上,如何躲避那些嗅觉灵敏的野兽丶毒虫的追杀,在漫长的生存实践中,『巫』的先贤们,自然也总结出了一整套强大且有效的手段。
刑天鲤秘法催动后,他残留的所有气息都彻底混淆『自然』。
就算穆里玛和杨天骥两个老妖怪,他们不顾损耗,不怕境界暴跌,直接显出本体形态,施展神通追索,他们也根本不可能,从那些驳杂的气息中,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和他们抗衡的,不是刑天鲤。
而是刑天鲤血脉代表的,《原始巫经》代表的,偌大一个曾经辉煌耀目,垄断一个大世界的『巫』的文明!
又下雨了。
天空浓云翻滚,隐隐有雷声从头顶浪荡过去。
南浔镇中,隐隐有哭喊声传来。
被刑天鲤斩杀的几个纨?公子,他们的家属到了,正忙碌着采办上好的棺木,给他们收尸。
暗语森林,也在忙活着,给被杀的同伴安排后事。
玛索和伊莉丝丶伊尔丝等高层,对于被刑天鲤击杀的那些『雄性
』,表现得冷漠丶冷酷,漠不关心,甚至都懒得往他们的尸体上多看一眼。
但是那些被击杀的女子,则是让玛索她们,也悲戚落泪。
更有甚者,这些被杀的女人,在逃来南浔镇的租界高层中,很有一些老相好。一个个衣饰华丽的体面绅士,顾不得自家妻女能够杀人的刀子一般的目光,急匆匆的赶来,看到自己熟悉的老相好已经躺在了棺材里,这些体面绅士,也不由得当众流下了热泪。
暗语森林在万国租界扎根三十年,这些体面绅士,都是暗语森林的老熟客了。
躺在棺材里的,不仅仅是普通的女人,更是他们曾经如火如荼的青春,是他们曾经放荡不羁的过往啊!
罗氏大宅内,更是哭声动天,如丧考妣。
罗家家主,请了一群力夫,掘地三尺的,挖掘自家的地窖。
他们顺着原本地窖入口开始挖掘,侥幸,这一条通道因为修得过于坚固,没有崩塌多少,悬赏重金,数十名力夫也就加油卖命的苦干,耗费了两个多时辰,他们打通了只有两三处崩塌的通道。
第一层地窖,是彻底崩塌了。
但是第二层丶第三层地窖,因为下面支撑的梁柱极其坚固,反而大致保持了完好。
地窖里,空荡荡的!
刑天鲤真的是,连一个铜板都没给罗家留下。
「我罗家的列祖列宗啊,十二代先祖的积累!」罗家家主,还有一群族老之类的,全都满地打滚,痛哭流涕。
江南的土财主,就是这样不好。
他们完全信不过洋人开设的银行,对于大玉朝官办的银号丶钱庄之类,他们的信任度也不高。除了一些必须的商贸交兑,无奈何要走银行丶银号丶钱庄的兑付渠道,他们基本上,更喜欢,将自家的家当挖个大大的地窖,全部存起来。
罗家大宅地下的地窖中,不能说储存了他们所有的浮财,但是六七成总是有的!
黄金丶白银丶铜钱,这些浮财,尽在这里了。
其他一些古董丶珠宝之类,才会收藏在别处。
好麽,六七成的浮财被一扫而空,十二代先祖的积累,就这麽无声无息的木了!
痛哭流涕的罗家家主,顾不得自家和暗语森林的『良好友情』,带着大队族人,就围住了玛索等人,哭天喊地的要暗语森林给自己一个交待!
自家只是将地窖空间,借给你们使用,为什麽地窖中的银钱,全都不见了?
数百万两白银的巨额财富,就这麽凭空消失!
暗语森林若是不能给一个交待,罗家真的能够和玛索拼命。
能够做到南浔镇有数的巨商行列,罗家也是有根有底的,他们自家子弟,就有人在京中为官,他们在平海县,在碣石郡,甚至是在江东行省,那也都是有交好的乡党官员的!
罗家的几个族老,直接找到了卫兰生等人,歇斯底里的要官府为罗家做主。
好麽。
就连抽着鼻子,在四处乱走,鼻子都快抽出鼻炎了的杨天骥,都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你就算将卫兰生等人的皮给扒了,他们也找不到『罪魁祸首』啊!
终于,黄昏时分,经过颐和郡主首肯,卫兰生用印,一份公文,由一名南浔镇驿站的邮差,孤零零一个人,骑着一头小毛驴,送去了百多里外的碣石村。
公文中,大玉朝官方,希望东云人解释一下,为什麽东云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袭击无辜的法璐仕侨民?
只是希望东云人解释一下。
没有其他任何的激烈措辞,只是请东云人解释一下,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邮差一并送去的,还有一份给法璐仕总领事戴高的公文,毕竟,暗语森林的这群女人,名义上都是法璐仕侨民。尤其是玛索,她还背着一个法璐仕王国末代国王私生女的头衔不是?
刑天鲤在刑天氏祖宅附近溜达了一圈,给了两个熟悉的内侍一点点银子,打听到了颐和郡主关于这件事情的态度。
「洋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深夜。
大江出海口。
浩浩江水自西向东,和海水于斯交汇。清澈丶略呈绿色的江水,和那黄绿的浑浊海水撞击在一起,水面上就有了一条极其清晰的分界线,自北而南,向东突起,如同月牙状,长有百五十里。
在这条分界线的南端,江岸上,有一块赤红色巨石矗立。
巨石方圆一里有馀,高有十丈上下,形如大鼓,顶部平坦,而四周颇为光滑。
正值初秋,巨石附近是绵延百里的芦苇荡,白茫茫的芦苇高有丈许,寻常人一旦进入,当即没顶。月光下,海风吹过,芦苇荡缓缓起伏,犹如大片白浪。
这块石头,就是『碣石』。
刑天鲤背着手,绕着碣石缓缓行走。
在略偏西北的位置,他在光洁的石壁上,看到了一副刻字。
巴掌大小的刻字,乃是极苍劲有力的魏碑笔法,历经岁月洗礼,无数年的风雨冲刷,这刻字已经模糊粗糙,但是还能看出上面的内容。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豪气纵横的诗篇,下面有题字,乃是??『大
汉魏王曹某人』!
在这一副刻字旁边,还跟着几篇字迹略小,笔迹更加柔和秀丽的诗篇,其中就有刑天鲤前世还背诵过的『煮豆燃豆萁』,以及《洛神赋》这两篇!
下面还有细小的刻字,『煮豆燃豆萁』这一篇,大抵是告状的意思。
而《洛神赋》这一篇麽,俨然就是在『炫耀文采』了。
有趣的是,在那『大汉魏王曹某人』的刻字右上角,同样有一篇刻字,模糊的字迹,依稀是『天地开辟,日月重光』,这是一篇《征辽东》,下面的提名可见『司马』之姓。
绕着这块碣石转了一圈,刑天鲤看得是热血澎湃,却又有点心情激荡。
偌大的碣石,在上面题字丶题词的人,加起来也就两千多人,这些人的名号,他个个都记得。其中好些人的题字,如曹某人的诗词,就颇为工整,而那司马某的题字中,就略带影射,加了些私货。
有那《大风歌》,某位『刘某人』得意洋洋,自诩『本家兄弟,唯吾自幼不得老父喜爱,却独挣下了偌大的家业』!
在这『刘某人』的题字一旁,分明是用神兵利器刻画了气息凌厉丶张牙舞爪的几行大字,大意就是『刘某无赖儿,可敢与项某人生死一战』?
而这『项某人』的题字下方,有一行更加气息狂躁的大字,大意是『吕某生不逢时,不能与项王逐鹿』云云。
在这『吕某人』的,好一手梅花小纂清丽脱俗,如此美妙的字迹,却写得是极其粗犷的骂人话『三姓家奴焉敢放肆,可敢与你家三爷再来较量较量,吓,你家胭脂马,可还在二哥胯下哩』!
一幅幅刻字,一个个署名,正经的,不正经的,悉数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