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闻雷听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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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她说我出生时哭声震天,从小嗓门就大,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又因我上头还有个早夭的长姊,在家中排行第二,街坊都只叫我二娘,说这样称呼亲切,叫开之后本名倒是少有人知。”随后厉?打开了话匣子,给她们讲起自己的事来,原来她的姥姥是个稳婆,也懂些医理,能识字看药方子。
姥姥本想让她学些医术,将来做个妇医,于是教她认字识药,又送她去念了两年女子私塾。
等她长到十五岁上,终于能跟姥姥学着出诊,却有官府发出公文,称往后民间行医需得在府衙领牌,无牌行医遭人告发是要吃官司坐牢的。
从府衙领牌自然不容易,不仅年年交钱,亦且限制多多,第一条就明白写着,领牌行医仅限男子。
当时也有人家无视公文偷偷请医婆来家给妇女瞧病,却有那起算计男人,待家里人将病看好,转头就上衙门告发领赏,又讨了退还的医药钱,把那医婆送进了大牢。
从那以后,再没有哪个医婆敢冒险给人瞧病,都纷纷改换行当做起旁的营生。
因这些事,厉?彻底断绝了行医的心思,不久后姥姥去世,她跟人学起做浆汤茶水,每日挑两担出门,早晨卖浆,午后卖茶,独自一人赚些微薄收入勉强度日。
大家听完,都不免为她感到遗憾,妊?更是愤愤不平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世道真正可恶!”
“这世道真正可恶!”
无独有偶,就在道观另一头的厢房里,恰有一人好巧不巧,与妊?几乎同时说出了一样的话来。
这是太平观南院的一间小巧静室,同道观中其余房舍一样,都是通屋铺着叠席,室内也没甚器具,只西窗下摆着一张矮几。
此刻正有两个人盘腿对向而坐,矮几上两只茶盏中,冒着丝丝摇曳的热气。
坐在北侧的千光照,听了这句关于世道的愤慨之言,只是伸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看向面前人:“世风日下,吾辈自当各寻出路,善士携众来此,亦非坐以待毙之人,不若化胸中愤懑为利刃。”
方才说话那人定定地看着千光照,握起拳头:“若强贼果然搜寻到这里,俺带她们杀出去,必不带累道观!”
千光照神色庄重:“太平年月出世为的是修心,如今乱世已至,再要一味只知避世,就失却道心了,请善士勿要愁烦,既邀了你们上山来,自然同担外患。”
那人沉吟片刻,认真点了点头,随即想起午后的事,又问:“今日那群来借宿的女孩子,莫不也是从造反军手里逃出来的?”
千光照放下茶盏,转头看了看西窗外,思忖道:“她们说自己是从幽州城里来的,我想她们应该在造反军抵达前就进山了,大抵是要往北去,只因大雨滑坡,又见造反军上山,才往西边来借宿的。”
对面那人轻叹一声:“那估计是听到风声提前逃出城的,瞧着还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少年,就要在这样乱世里奔波,何其苦也!若非俺们来这一遭给宝地招了祸事,她们还能留在这里避一避。”
千光照却说:“这样世道,避也不是常法,善士不必如此自责。”
随后二人又就造反军搜山进展聊了两句,千光照说观中库房里现存有防身兵器,问对方会使刀剑的人有多少,明日取出来分发,以备不时之需。
那人闻言再次抱拳向千光照郑重道谢:“不管过去会使不会使,从今都要学些枪棒,俺这就跟她们说去,明日再同她们一起拜谢仙长!”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千光照才起身同那人告辞,离开了这间静室。
暮色已落,道观南院中人影寂寥,千光照转道往观主灵极真人的院里去了一趟,在里面跟观主说了一阵话,出门时,她手中多了一串铁钥匙。
又转过一处院落,四周房屋烛火微明,隐约能听到谈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