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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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个喜欢风平浪静之人吧?”

    “本官别无它想。”索额图笃定,“只求皇嗣顺利降生,殊荣与生俱来。”

    *

    下午。

    “花鸟风月楼”中,平日里这个时候应当是排演孔尚任的戏剧的满客光景,如今却是一片安静,舞台之上无人登场。

    徐乾学端着一副官姿踏入场子。

    挑了个好位置坐下,叫了一份标价为市价十倍的“看戏套餐”,乃是:香炒瓜子一碟、咸水角三个、椒盐酥两枚、红汤面一碗。

    四拼食材,爱徒容若取谐音字,命名以诗:

    暗香浮动逐台影,源头活水一楼中。

    千岩万壑两袖风,红炉点雪辨虚空。

    银子花出去了,徐乾学在心里气骂:

    嗑瓜子,那是“磕头碰脑、甘拜下风”之意,你在变相彰显场子的地位;

    吃水角,代表“勾心斗角、拐弯抹角”之意,你在强调场子的人多心杂;

    食咸点,岂非“前嫌不释、地嫌势逼”之意,你在暗示场子不可乱说话;

    吸有面,分明“两面三刀、八面玲珑”之意,你在有心机地物色可用者。

    见孔尚任上前,徐乾学故意道:“孔生,你说你写大戏,这都过去三五年了吧?取得了什么成就啊?赚了多少银子啊?这会儿你还不敢做监督来排演,又是为何呀?”

    孔尚任坐到徐乾学对面,不客气道:“徐大人,你这么问,我可不想答。反之我也可以对你连着三问:你担任翰林院的官职几度春秋了?都干成了什么青史留名的大事啊?除了俸禄之外,日常大开销的银子都是哪儿来的啊?”

    “本官今日只是恰好得闲前来,本官在明知无戏上演的情况下,还把茶位费和茶点费花出去了,给的可是孔生你的面子。”

    “徐大人的‘捧场’学生心领。”孔尚任未经允许,拿了一块椒盐酥来吃,“学生就直说了,皇嗣诞生之前,这戏剧都不会演。学生要是一意孤行,万一被谁抓住什么把柄栽赃,上升到影响皇后娘娘的胎象的地步,可是会掉脑袋的。”

    徐乾学摆了摆手,“你别说的就跟本官想跟皇上打小报告一样,你好歹也是面过圣的人,本官不想跟你过不去。”

    接下来,徐乾学又绕了好几套事先准备好的话术,却是一句想听的真话都没有从孔尚任口中套出,令他不由得心生佩服:

    孔生好是严实的口风,不愧是爱徒容若引荐给康熙皇帝的另类人才。

    反之,孔尚任自己亦是洞若观火。

    纳兰公子的温言自是一个字也不会对徐乾学说,自己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承蒙公子恩惠,必定不能背叛公子。

    想来徐乾学此行,不就是想把这些东西问出来吗?

    ??文人们的日常活动减少了许多,可是怕不可预测的雷霆风暴?

    ??文人们已经不再议论皇嗣之事和天下战事了,可是为了保命?

    ??如此行慈悲和未雨绸缪的人,是不是本官的“好学生”纳兰性德啊?

    自己是不会上钩的。

    *

    数日后。

    康熙皇帝和纳兰容若一并从养心殿出来,二人一抬头,都觉得天象似乎不对劲。

    漫天深色红云铺满,不同于橙色晚霞、也不同于桃色天光,只仿佛是一块红布被抛上了天空、遮盖了云层一般,令人惊恐而窒息。

    纳兰微微皱眉,脑海里浮现大唐诗人李贺一句诗来: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只是此刻,头顶的天象却是:

    不见丝缕纺锦绣,深红一片遮天幕。

    惆怅步徐路渐斜,暗影落壁何所聚。

    焉知造物其用意,此事多难深究苦。

    幸无悲雁衔声鸣,云开碧空终有付。

    “万岁爷,奴才怎么觉得这天象鲜红如血啊?”

    ??就跟产后血崩了一般。

    这后半句梁公公自然是不敢往下接。

    这话无疑挑起了玄烨的怒火。

    “梁九功,上次朕的嫡长子承祜之名被你念成承枯,那十五大板怕是没有打醒你,你还敢在朕面前胡说八道?!”

    梁九功“扑通”一声跪下,连声请罪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顾总管道:“糊涂东西,还不赶紧谢了万岁爷的饶命之恩退下?”

    梁九功惶恐知错,连叩头带谢恩地退到了随行太监宫女的最后面。

    纳兰宽释玄烨的心情,道:

    “皇上,臣写《渌水亭杂识》之前,得了一部奇书,名叫《放翁辞镜录》【注1】,所讲的乃是:南宋第一爱过诗人、第一爱猫家、第一辩手陆游,与他那深明大义、聪慧伶俐的侍女辞镜的互辩之论,陆游主张南唐宰相冯延巳是佞臣和小人,辞镜意见相左,决心重新为冯延巳立传和正名。”

    “此书的有趣之处在于十大跟‘气候’和‘天文’相关的案子,皆取自冯词、解自冯词。读罢,便可知晓冯延巳的人生为何赞否两论,南唐为何会灭亡。”

    “冯延巳,朕拿来比喻你阿玛明珠的那个人。”【注2】

    “臣现在不与皇上论冯词和人品,只跟皇上论天象。”

    玄烨大笑。

    “你在朕面前炫耀自己比钦天监的长官更有能耐吗?”

    “天文地理和奇门遁甲之术,臣确实是懂。”

    “你还真敢卖弄啊??!!”

    “皇上要不要听?”

    “你不是应该问:朕准不准你讲吗?”

    “有别吗?”

    “好。朕迁就你一次,无别!”

    *

    纳兰跟玄烨边走边讨论,忽然之间,毫无征兆地??

    天际红云散退,黑云袭来,大雨倾盆而降!

    幸好是顾总管在宫中当差多年,经验丰富,无论天气阴晴,都叫随行的在前列的两个小太监带了伞。

    “朕体质好得很,冒雨亲征也不在话下。纳兰娇贵,日晒不得雨淋不得,只管叫梁九功把伞给他撑好就是。”

    梁公公这才从最后边跑到了最前边来“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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