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14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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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衣,“真没想到当下就是多事之秋,太皇太后和皇上即便是相对一些不守规矩的人秋后算账,怕也是只能把眼睛半睁半闭。”“尔谖原本以为‘酌情’二字不适用于皇家,但方才从公子的话听来,却是觉得老祖宗和康熙皇帝也存着人情味。”
“上边的人有人情味不等于下边的人就抱了免死金牌,康熙朝留下的弊病,还得是下一朝的皇帝来挽解。”
夫妻一起熄了数盏灯后,上了床铺,合被而坐。
唯有近侧的一立高烛,火苗静静地透过纱帐落在帐中鸳鸯的脸上,促暖温情。
*
中秋节前夕。
容若托远黛把自己的一卷词和一卷画带给了表妹纳兰惠儿。
远黛办事一向稳妥,她把东西带到且送入惠妃手中后,道:“容若公子是念着娘娘的。”
惠妃缓缓展开画轴,道:“以前中秋节前夕,后宫的姐妹们最盼着的就是月圆情圆,现在大家却是小心翼翼,就怕说错话和惹来是非。这倒不是皇上的不是,而是姐妹们思君心切,才不知不觉忘记了规矩罢了。”
远黛看向画轴,上面话有一只景泰蓝的花瓶,与秋季不同的茵茵芳草,以及湖面的点点珠光。
“娘娘,这画一点不似容若公子的风格。要不是奴才亲自从容若公子手里拿的,还以为是被谁调包了呢。”
“这画包含了一个女子的名字,是佟国维的女儿:景茵珠。以前选秀的事是先皇后管,现在以本宫为首,荣妃和宜妃两位妹妹协管,本宫看过秀女名册,所以记下了那个名字。”
“娘娘以为,这画是何意?”
“表兄大抵是想告诉本宫:景茵珠一旦进入后宫,恩宠或将胜过德嫔,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如此本宫也明白了,隆科多接触德嫔,不过是表里不一,口蜜腹剑地为自己的妹妹筹谋将来罢了,此障眼法果真是狠绝,把太皇太后和本宫都骗了。”
“幸好娘娘未向太皇太后揭发佟佳侍卫和德嫔娘娘的事,否则牵动了朝野,就更难收拾了。”
“在后宫,看在眼里的东西远远没有藏在背后的心机复杂。”惠妃把画轴重新卷起,“诸多事,本宫都选择忌口,为的就是免去由家事而起的国事争端。”
远黛仔细把画轴收进秘盒里,加了双锁锁好,放进宫柱的暗层里,才回到主子身边。
“娘娘,您可知道佟佳?景茵珠是什么来头?”
“她的家族从正蓝旗被皇上开恩抬入镶黄旗,可见皇上重视佟国维的能力和势力;她的三弟隆科多年纪轻轻就进宫当差、且是允许带佩刀的侍卫,可见皇上对隆科多既是考验又是信任。而景茵珠本人,本宫从秀女名册上看,倒也被她额娘调教的不错:容姿端丽,通晓满蒙汉三语,能够骑射与弹琵琶。”
“琵琶?”远黛问,“为何是这种乐器?”
“凤栖梧桐,琵琶半遮面。”惠妃平静道,“她额娘对她的姻缘的美好期待罢了。”
“凤?”远黛敏感地觉察出了端倪,“莫非佟国维和隆科多父子……想要景茵珠在后宫坐上凤位、掌管凤印?”
“你没说错,就是这么回事。”惠妃眨眼以作肯定,“表兄想向我传递的,正是这点。”
“娘娘,想必容若公子和明珠大人那边已经有所筹谋,我们应该如何做?”
“先皇后赫舍里氏仙去之后,太皇太后单独把先皇后的八只‘黄金凤璇宝珠珠钗’给了遏必隆之女昭妃钮祜禄氏,本宫琢磨着,难不成太皇太后的意思,”惠妃停顿许久,“是想立昭妃为第二任皇后?”
远黛小声道:“可是昭妃入宫时间并不长久,表现也并不出众,怎能坐上大清国母的凤位?”
“你想想看看,”惠妃慢慢分析,“貌不出众,性子温和,才华适中的女子,不是正宜接继中宫吗?换做是太聪明、太了解皇上、太能看清他人面目的人,反而在后位上坐立难安:谨慎自己且提防别人,处事周全却自吞苦果,不是太皇太后想看到的。”
“娘娘,您就没想过??”
当皇后。远黛的意思是这个。
“你还记得吗?容若表兄病重的时候,本宫曾悄悄出宫去看他。当时夜深,有脚步声传来,本宫担心是皇上夜访,正在躲避之际,才发现来者是施道渊施道人。”
“是有这回事【注1】,远黛记得。”
“施道人神机妙算,所预测之事从未出过差错。他跟本宫说;‘惠嫔娘娘切记,不可近皇后之位。康熙皇帝命根过硬,赫舍里之后,坐上皇后之位者不过两位,一年一日,中宫之主命数,皆是讨悲不讨喜啊!”
“娘娘,您深信不疑?”
“掌凤印的时间仅短短一年或一日,本宫当时听着就毛骨悚然。”惠妃心中,后怕之感骤起,“你不觉得那两位‘皇后’福薄吗?”
“施道人这话要是传入皇上耳中,可是要以‘妄言之罪’杀头的。”远黛小声,“娘娘,您听过且记至今日,的确是:相信比不相信的好。”
“是啊,本宫不想成为后宫之巅的女人,只想长命善终。”惠妃缓缓呼出一口气,隔窗看了眼坤宁宫的方向,“本宫且看下一位皇后的命数如何,再说。”
过后,远黛按照惠妃的交待,将“太皇太后心中的次任皇后人选,或许是遏必隆之女昭妃”之预测,做成小卷签托信得过的人??梁九功梁公公暗暗拿给容若公子。
偏是巧合一般,回延禧宫的途中,远黛竟然看见德嫔在假山后面悄悄哭泣。
德嫔只是独自站在那里,不住地用手绢擦眼睛,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