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安澜饰虎巢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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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不过,兰昀蓁总觉它启动时,风声呼噪,过于嘈杂,不大喜欢用。“今日阳光好,出来晒晒太阳,也未尝不可。”
贺聿钦听这话,便知晓她是拒绝了,只得低笑着无奈道:“下回,我挑个噪声小些的。”
“其实也不是,我许久不曾这般晾过头发了。”兰昀蓁笑着看他一眼,“小时候,姆妈在时,每每我洗了头发,她都会要我搬把椅子,坐到院中的阳光下晒一晒。”
那时候,云蕴华见她个子长得慢,忧心她缺钙,便一直督促着她这般做。
后来,母女二人流落至戏班,夹缝中谋生,这样悠闲静好的事便也就此化为云烟。
说来,栩鸢还不曾这样晒过头发,小姑娘的发丝是柔软而香甜的,就如同手中这块白脱蛋糕。
兰昀蓁想她了。
“你难得无事,为何不去苏州陪一陪栩鸢?”
他父女二人本就少了两年多的相处时间。兰昀蓁能感受出来,贺聿钦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女儿怀着满心的欣喜、疼溺。
“你我总聚少离多。”贺聿钦低声,“我们之间,不想再有缺憾了。”
兰昀蓁的心中一处,蓦地便柔软下来,伴着些许酸辛。
“你可有怨过我,为何不早些告诉你小鸢儿的存在?”
“从未。”他所言,句句由心,“你愿冒死生下我们的孩子,我此生,还有何不甘?”
她对他是有情的,只要知晓这点,他便此生无憾。
栩鸢的降生,更是意外之喜。
孩子生得像她,亦随着云家的姓,不使众人联想到他,才能保她们母女平安。
“此事一结,我们便回苏州去,将云家旧宅买下,重新修缮一番,让栩鸢在你生长的地方长大。”
他说的回,不是去。
这个充斥着无限温情且又令人落泪的字眼,兰昀蓁已许久不曾听见了。
“来寻三小姐?你是何人?”
门外,置疑声响起,大抵是上课归来的学生碰见了某人。
“我是她表妹,她可是住在这里?”
那是聂之仪的声音。
兰昀蓁略微意外地同贺聿钦对视一眼。
她能寻她到此处,想来是宅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表妹?你是聂家人。”那学生的语气顿时冷下来,不愿搭理她了。
聂之仪长到这么大,难得地被落了冷脸,双手略显窘蹙地拎着绸缎手提包,局促地干立在门口樟树下的荫蔽处。
听着“吱呀”一声推门的动静,她满额细汗地望去,见兰昀蓁的脸庞出现在那扇门后。
“表姐……”聂之仪底气不足地唤了一声。
“进来吧。”兰昀蓁将门敞开了些。
聂之仪低着头跟在她身后,行至院中天井时,方发觉青石圆桌旁还坐了一人。
是贺聿钦。
他面前的桌上摆了几样甜食,有块奶油蛋糕还被挖去了奶油,只余下蛋糕胚。
应当都是为兰昀蓁而买回的。
聂之仪见着他也在此处,心底既意外,又不意外。
她只觉有些无从言起。这份哑口来源于,她不知究竟如何称呼贺聿钦才是。
毕竟,她是有求于兰昀蓁而来的,若将贺聿钦的身份唤错了,惹得她不高兴,又该如何是好。
聂之仪正犹疑着,贺聿钦却站起身,一副要往客堂里去的模样:“我去准备午饭,你少吃些甜点。”
他叮嘱,将宽敞的院子留给她们。
兰昀蓁应了一声,朝聂之仪指了指青石凳。
“坐下说。”
聂之仪缓缓地坐下,兰昀蓁在她对面,随和地给她倒茶,也不急开口问她此番过来寻她是为何事。
微风穿堂而过,吹拂起聂之仪右臂上系着的一缕黑纱。
她穿着深色衣裳,与兰昀蓁身上的宝蓝色花绸裙对比鲜然。
“你不为祖父戴孝?”
似乎从聂老太爷病逝起,她便从未见她着过素衣或是黑纱。
按理说,往日里,除开聂理毓,便是她最得老太爷器重,可老太爷死了,她却连眼眶也不曾红过。
“我母亲早年便已被逐出族谱,我身为她的女儿,何来理由为他戴孝?”兰昀蓁平静答道。
聂之仪无话可讲,事实的确如此。
“我今日特来寻你,是有一事要同你讲。”
聂之仪抿了抿唇,似乎心中踟躇好一会儿,方接道:“我发现,祖父他……他并非病死!”
兰昀蓁斟茶的手微微一顿,转而抬眸看着她,淡淡地笑了。
“老太爷过世当夜,无人在房中看护,你怎知他并非病死?”
聂之仪的嘴唇翕动着,口张开一条缝,良久后:“是我爹害死了祖父……”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话头后仿若有猛兽追赶,急急地说出这话,像是在逃避自己认定的事实。
“之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兰昀蓁的眉头佯蹙。
“我亲眼所见,也亲耳所听!”聂之仪面露急遽之色。
“这段时日,我爹都留宿在那外室那处,可祖父死后的第二日,他却在清晨三四点匆匆赶回。”
“当时,我本是被猫闹醒了,想着下楼接杯水喝,却未曾想到,撞见他和刘管家在主卧门口窃语着该如何对外称祖父的死因……”聂之仪几近嗫嚅着说出。
“我还听见了遗嘱内容,祖父他竟还给我爹的私生子留了房产,我不甘心,也为我娘不值。”聂之仪的脸庞上浮现一丝愤恨,“我知晓老翟叔的下落,他被我父亲藏起来了。”
“我可以告知你他在何处,前提是,你得帮我和我娘离开聂家。”
“你怎就知,我会想知道老翟叔的下落。”兰昀蓁眸光平静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