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坐上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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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夕节那日赠予心仪的郎君,为此夜夜晚睡,给眼睛都快熬瞎了,奴婢每每劝她她也??”说到这里,在孟雪卿红着脸的“制止”下。
凝冬很有眼力见地适时闭嘴。
薛窈夭默默听着,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只肉丸子,撑得两颊鼓鼓。
按她分析。
接下来江揽州应该说点什么。
譬如那巾帕、荷包、披氅是绣给谁的,那所谓心仪的郎君又指的是谁……
自幼长在京中,薛窈夭见多了世面,也见过不少后宅女子花式争宠,不怪她一眼看穿什么或一听便猜到什么。
实在是孟雪卿饭间几次不经意看向江揽州时。
那眼神里的爱慕都快溢出来了。
江揽州本人呢。
一如江氏年轻时,不知那位承诺带她远走高飞,最终却消失无踪的恩客是谁一般。江揽州也自出生开始,便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自有记忆以来,他便跟随母亲在江南一带四处流浪,江氏生得极为貌美,是以他小小年纪便有过好几任野“爹”。
但许是红颜薄命,江氏美则美矣却运气不好。
那些野爹们玩够之后无一不是将她狠心抛弃。
直到江揽州六岁这年,江氏意外结识了来自京城的薛三爷,也就是薛窈夭的父亲??非但没将她当做玩物,还承诺带她去京城,给一个妾室的名分,以保她后半生荣华安稳。
一入繁华京师,富贵迷人眼。小小的江揽州望着“镇国公府”四个字,仰视那恢宏气派的高大门庭,也曾感到过难以言说的渺小自卑。但他以为往后至少不用再过苦日子了,只要能有口饭吃,也没人敢再欺负阿娘,便是要他给人当牛做马也绝无二话。
事实是后来他的确被薛府的仆童们按在地上当马骑,却并未换来想要的安稳日子。
两年之后。
没了薛三爷的庇护,他们母子二人被驱出薛府。
背后的始作俑者,一副趾高气扬又“光明磊落”的样子,并不介意向他坦白真相:“就是本郡主冤枉的你们偷盗,那又如何?”
“害我爹娘反目成仇,害我娘亲缠绵病榻,你们终于满意了吧,速速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又过半月,江氏病死庙宇。
跪在庙中破草席上,江揽州盯着已咽气的母亲看了许久,抬眸望向高堂上端坐的慈悲神佛。
这年八岁的他,心知世上唯一可依靠的亲人也已经离他而去,从起初的无声流泪,到后来哽咽到浑身发抖,他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到仿佛要流尽毕生泪水。
身无归途之人,他自己也不知道往后该流浪到哪里去,饿了就捡街头残羹冷炙,或与狗夺食。再大一点他去给一些店家做工打杂,结局却几度惨淡收场。
直到十一岁这年,他偶然被抓去充军。
在苦寒北境营地、白骨露野的战场,为了争个未来,江揽州小小年纪有如凶神恶煞,每每都不要命似的冲在最前锋。
后来被孟老将军察觉注意,日子这才渐渐好过一点。
这样一个人,于尘世摸爬滚打,在无数个想死又不甘心的夜里,一次次咬牙坚持活下去。
被命运摧折多了,他自是早就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凡事体察入微,洞若观火。会看不出虚情假意,又或看不懂一位姑娘对自己流泻的倾慕爱意么?
当然看得懂。
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然而。
“竟有此事?”
不知是否错觉,薛窈夭在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掺了些许刻意的讶然和欣慰。
“如此正好。”
“知你眼光高,瞧不上寻常男子,本王原计划今年七夕在府上开设花宴,届时邀央都青年才俊,来供你相看挑选,要么带你去城中游园,看能否遇上个有缘之人。”
孟雪卿年过十八,按照大周常俗,正值嫁人之际。
“眼下看来,既然阿妹心有所属,本王便将计划取消。不过凡事有度,即便你想亲自制物赠予情郎,也别熬坏了身子,否则本王便该对不住孟老将军了。”
所谓许她后半生安危荣辱,孟雪卿早就知道江揽州并不打算自己以“身”相许。
可人有七情六欲,也总执着于自己真心向往并愿意追求的人、事、物。
就像江揽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