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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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鸢脑袋突然嗡的一声,四肢僵硬。她下意识地望向陆珩,却没有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任何情绪,他宛若平常一般,把她抱上马车。
“武安,请太医院张院使到府中。”
走进车厢内,陆珩没有把她放在旁边软垫上,双臂紧紧环抱着她。
随着马车的行驶,沈婉鸢时不时轻微地撞向陆珩的胸膛,脑子却是一片混乱。
在寻常人家,当家主母还未入门,后院不应有庶子庶女出生,更不必说是有承袭爵位的皇家。
若是依着规矩,便是给她灌下一碗红花,让一切都恢复平静。
待字闺中时,她也曾想过日后与孩子一同放纸鸢,摘花念书,抱着他软软的小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夫君归家。
现在不论是留下还是打掉,都不是她能说了算。
陆珩大抵喜爱她的面容,一时得了趣,她连自己的命运都看不清,更何况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沈婉鸢挣脱开陆珩的臂膀,跪伏在马车上,坚定道:“若是有孕,还请求王爷赐碗红花。”
陆珩停下了手中转动的玉扳指,愠怒道:“婉婉,你是想打掉孩子离开孤吗?”
沈婉鸢垂眸答道:“王爷没有嫡子,于理不合。”
陆珩看着沈婉鸢细弱如柳的身体跪在他的面前,乌黑的长发从后背缓缓滑落,这般瘦弱无依竟还时不时想要逃离他。
他轻柔地把沈婉鸢抱起,抚着她的小腹道:“无妨,孤从不在意。我们的孩子自然是要承了孤的亲王之位。”
之前还想有个孩子可以绑住沈婉鸢,却没有想到这么快他就来了。
陆珩的心情倏然好了几分,但万世万物总是事与愿违。
太医院年迈的张院使看着从床帷里伸出纤细的手腕,他缓缓搭上,片刻之间便收回了手。
“没有怀孕,只不过是肝气郁结,脾胃不调,身体虚弱吃上几副药,不用半月便活蹦乱跳。”
床帷内,沈婉鸢的心颤了一下,眉宇之间却添了一丝庆幸。
陆珩问道:“你可诊断对了?”
张院使是太医院最高的长官,年龄最大,医术最高,就连陆珩的出生都有他的参与。
多年医术被人反驳,他抚着胡子无奈道:“若是臣都能诊错,那京城便再也没人了。您若是想要子嗣,便再努力些。”
陆珩颔首。
听着陆珩送走了张院使,沈婉鸢感觉她仿若浸泡在冰水,浑身颤抖,身体蜷缩在锦被中怎么都暖和不了。
深宅日子中漫长的床笫之欢,总会有怀孕的机会。下次兴许便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不想生,也不愿生,但被关在清荷院里,她什么都不能干。
沈婉鸢空洞的眼神瞬间闪过一抹亮光,情绪突然的激动使得生理性的泪水瞬间充盈着眼眶。
她一定要想法子离开陆珩,逃离京城。
她再也不想过这种被人所控制的生活了。
沈婉鸢轻拭着眼角的泪水,感受着心脏因为有了目标而重新猛烈的跳动。
倏然,身后的床帷被陆珩掀开,沈婉鸢转头望去,一缕阳光照到脸庞上的泪水,看上去娇嫩欲滴满是委屈。
陆珩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和衣躺在沈婉鸢的身后,宽厚的臂膀环抱着她,劝慰道:“无妨,日后还会有孩子,孤不介意长子为庶出。”
沈婉鸢听到此话,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陆珩的手臂却愈发的收紧,她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沈婉鸢没有说话。
陆珩凌厉的眉宇在此刻也变得温和,这是自从上次吵架之后,沈婉鸢第一次这般依赖他的样子,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喜欢孩子。
他看着沈婉鸢窝在他怀中无所依的样子,心中的怜惜愈发浓郁。
他双臂紧紧收紧,试图着转移沈婉鸢注意力,轻声问道:“婉婉可有想做的事情?”
沈婉鸢听着陆珩的问话,快速思考着趁此机会逃离的对策,沙哑说道:“您关了清荷院的大门,我还有何处可去?”
陆珩没有说话,沈婉鸢知晓他不会退让,但她又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两人相对而卧,她小声道:“王爷,我没有别的所求,只求您能让我祭拜母亲,每逢七日放我去祭拜一次便好。”
陆珩淡淡说道:“到时候再说。”
沈婉鸢情绪在此刻瞬间崩溃,委屈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掉落。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满腔的热血和浓厚的情意浇灌的人,怎么转瞬之间便成了棋盘后的推手。
泪眼朦胧之间,沈婉鸢下意识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