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光风霁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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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真没给他透一丝风。”

    “知道”，元?淡淡地说，目不转睛盯着苻洵，“他若想看出点什么，没几个人瞒得住。”

    苻洵弯了弯唇角：“有空？谈谈？”

    元?点头：“谈吧。”

    承?一个头两个大：“两位……长辈，天色已晚不如……”

    苻洵和元?同时转头：“你先回去。”

    承?瞟了一眼二人腰间佩刀和和佩剑，赔笑道：“我刚得了一坛好酒，不如……”

    元?指了指阿茹娜雪山：“去那儿谈？”

    苻洵挑了挑眉：“走。”

    元?先行，苻洵懒懒散散走了几步，回首对承?笑笑：“放心，三十好几的人，绝不打架，好好谈……”

    承?心说，你们那杀气腾腾的表情，可不像会好好谈，于是紧跟几步，又听苻洵慢吞吞继续说：“我又不跟他学，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承?扶额：“……”

    .

    半个时辰后，阿茹娜雪山北麓半山腰。

    元?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沿山路不疾不徐往上走，苻洵早到了，凝神俯视着脚底的柘枝城废墟、若有所思。

    苻洵忽然开口：“慢点，那儿有个坑。”

    元?垂眸瞟了一眼，绕过泥坑走到他身后，目不转睛注视他许久：“她是你救的？”

    苻洵懒洋洋抬头一瞥：“你说呢？”

    元?又沉默半晌，艰涩道；“多谢。”

    “你替她谢我？你有什么身……”苻洵嗤笑了两声，迅速停住嘲讽语气，泰然道，“自己的夫人自己救。”

    然后，他绽出个诚恳的笑容：“我替我家夫人多谢你赠药。”

    这次，元?沉默得更久，因为他发现，无论过多少年，苻洵这张破嘴从没变过。

    迎着夜风，元?忽然开口：“你下定杀心……不是因为灵昌宫变，甚至不是因为蒙舍王城，而是那年在洛京、我拒绝你赠药？”

    苻洵轻嗤：“多谢多谢，原来你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元?又问：“所以，究竟是从何时起？”

    苻洵一抬眉毛：“忘了……我这人不记仇，一般当场报，过上十天半月就忘了。懒得翻来覆去记那么多旧账，累。”

    他还真的半点不内耗，元?简直无言以对。

    苻洵不可思议盯着他：“你该不会以为，我大半夜专程找你谈这个？”

    元?神色一冷：“这个不值得谈？”

    “你是不是……”苻洵怒火中烧，咬牙咽下“有病”二字，忽然身子一颤，舒展眉眼轻笑，“你确定要谈？谈吧。”

    元?思索片刻，轻声问：“你救了她，然后趁她之危娶了她？”

    “趁人之危，算是吧……不过我们那些往事，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苻洵噙一丝玩味笑意，上下打量着他，悠悠反问，“所以，你是想看她死了葬在阳华山，还是想看她活着做我的夫人？”

    元?愣住，望向山下，营帐的灯已熄灭大半，只剩几盏伶仃在黑暗里。他盯着王宫废墟，声音发颤：“为什么？我那么信任她，给她女人最高的位置，给她权力、尊荣……”

    “什么叫‘女人’最高的位置，什么叫‘给她’？”苻洵漫声打断，笑容冰冷，“她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女人。她不是个物件，更不该价高者得，她的命运本就该由自己决定。”

    元?仰头，认真驳斥：“她临朝称制的权力是我给的，如果她喜欢，我也可以给她更多，像你一样，这大好河山、至高尊位……”

    “你一直这样居高临下、自说自话么？”苻洵奇怪地注视着元?，忽然露出嘲讽，“给她？你有这资格么？你凭什么替三军、替两国重臣、替千万百姓决定他们的命运？”

    顿了顿，他冷笑着，无情揭开最后一层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