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一年夏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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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地一指,越发调侃道:“呀,这是哪里来的青团西施,瞧瞧这脸白里透红,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的,长得可真俊呀!”

    “嫂嫂,你再取笑我,我要找阿娘评理去!”

    小娘子被她臊得脸红,撂下手里还没捏好的那只青团,转身作势来挠她。

    傅?一边躲一边笑着讨饶:“不敢了不敢了,小西施手下留情……”

    笑闹声一直传到院子里,穿透了那面单薄的方窗。

    沈清衍握笔的手一顿,原本极顺畅的一笔却在白宣上划出道深深的印痕。

    他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抬眼循着那声音望去。

    他目力不错,能清楚地透过两扇窗纸望见昏黄烛影下那两道纤细的身影,一个追着另一个,时不时在窗下一闪而过。

    这样的玩闹在孩童身上倒是寻常见,但出现在这方院落里却是难得。

    目光略作停顿,却很快又收神,等视线移到那张已然作废的墨宝上,他顿了顿,长指忽然在那处未干的墨迹上轻轻拂过,染上一点墨痕。

    垂眸良久,他突然抬腕重新饱蘸墨汁,将余下的字继续书完,一气呵成。

    这副字写得不好,却适宜来日挂在暗无天日的藏室中,留作自观。

    *

    两个人玩闹了一通,沈清蘅才又老老实实地回去团她余下的那十几个青团。

    越到后面,她手法越发纯熟,一看就是个有天分的,傅?不禁动了念头。

    沈清蘅只是年纪尚小,因此一言一行都显得天真可爱,但却并不是个娇气性子。

    沈清衍一朝失势,从东京官宦之家到如今市井升斗小民,落差不可谓不大,却没听小娘子抱怨过一句,平日里看似嘴巴欠总爱去逗弄她兄长,但私下里对他却满是体谅和心疼。

    不得不说,她运气极好,沈家人皆心正神清,是良善之辈。

    或许,她可以着意教一教清蘅,等来日她有了自己的铺子,无论是与清蘅搭伙也好还是请她帮忙也罢,都好。

    傅?思忖的功夫,沈清蘅已将剩下的青团都捏好,转身唤她:“嫂嫂,我都弄完了,咱们这就起锅蒸吧。”

    傅?应了声,取下甑锅的盖子看一眼,里头热气腾腾,腊肉表皮泛起一层细密的光泽,蒸得红润油亮,这肉做熟时似乎是用果木熏烤过的,此刻被热气蒸发出来,还隐隐飘着一股独特的香。

    她连忙将瓷碟取出来,又把里头的红豆粥也提前盛进瓷盆里。这个时节倒不怕东西很快就放凉,但青团要再蒸上将近一刻钟,为了留住热气保持口感,她还是取了干净的笼布来盖住。

    一只只圆胖的青团被小心翼翼地放到箅子上,不用傅?说,沈清蘅便转身跑出灶房,又在檐下挑了几根粗壮的木柴进来,抱起裙摆蹲在灶台前自觉地添柴。

    嫂嫂说了,一次添太多不行,木柴垒得太实都压在一起也不成,都会把火苗闷死。

    她从前从不知道,原来烧柴也有这么多的讲究。

    她一直觉得自己运道不错。

    虽然打从记事起就没见过阿爹,但是阿娘一直十分疼爱她,比对兄长更甚,而就连兄长那样生性寡言冷肃的人一向也对她多加纵容。

    即便她幼时跟着阿娘和兄长一起过过很长一段时间贫寒的日子,可也因为她那时年岁小,那些家务事阿娘和兄长都不叫她来做,最多也就是阿娘绣东西的时候会喊她过来帮忙穿针。

    而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等她长到八岁那年,兄长就中了进士,她也跟着沾了光,摇身一变成了官家小姐,此后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若不是兄长被夺职回到镇上,又与嫂嫂成婚,只怕她到如今还不知道灶火要怎么烧,鸭子要怎么喂,街上卖的青团又都是如何做出来的。这些东西跟她从前学的琴棋书画半点边不沾,可她却喜欢。

    因为这是跟她原先接触到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虽然没有从前那般花团锦簇,但却真实、有趣且自在,让她每天都能生出新的期待。

    *

    呲呲的水汽随着蒸腾的白雾从盖子与锅体的缝隙里冒出来,傅?看一眼蹲在那里愣神的沈清蘅,喊她回神:“清蘅,柴不用继续添了,马上就可以出锅了。”

    沈清蘅这才站起身,想起方才去捡柴时见到的那小摞很是拿不出手的柴堆,又道:“嫂嫂,家里的柴好似快用光了。且这阵子雨水多,我瞧着一直放在廊庑底下也靠不住,等回头买了新柴回来还得专门找个地方干燥挡雨的地方把柴火堆起来才是。”

    淋过雨的木柴很难点燃,还会烧出呛人的白烟,这个她倒是知道。

    傅?笑起来,终于没忍住摸摸小娘子的头,半是夸奖半是欣慰地说:“清蘅说的是,看来我们清蘅也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小娘子啊。”

    沈清蘅脸悄悄一红,难得不自在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应付兄长那般又冷又硬的石头她游刃有余,可面对温柔又好脾气的嫂嫂她总是脸皮一下就薄了好几层。

    她犹豫了下,慢吞吞地挪到灶台前。甫一靠近,那些热浪便猛地朝她扑过来,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它们温度更高,还是她的脸更烫。

    她学着傅?的样子,先掀开对侧那半边,等热气散出来许多,再把整张盖子拿走,抬手挥了挥。

    等雾气散去,她一下就被几乎要满溢出的翠色恍了眼,好似打开了一只盛满玉翡的妆奁。

    箅子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只滚圆的青团,表面如同覆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膜,内里却像是被浓绿的染料浸透了,显露出惊人的绿意,好似要钻到人心里去。

    因为一次做了许多,上锅时摆了满满当当上下三层笼屉,此刻取出来又花了好一番功夫。

    直到真正将装满青团的葵花白盘捧在手里时,沈清蘅仍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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