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一年夏3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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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板子还要恐怖。“大人,我、我昨夜整理公文到丑时,所以才、才……”
宋岸微微拧眉,眼底隐约闪过一丝困惑:“我交代你的公务,如此难以完成?”
袁七郎直直地打了个哆嗦:“没,没有。”
“那就好”,听见他如此说,宋岸隆起的眉心才缓缓落下,“既然如此,今日之事下不为例,这月莫要再有。”
说完,不等袁七郎回答,便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宋岸一走,袁七郎整个瘫倒在椅背上,如同刚从老虎嘴里捡回一条性命般,额上冷汗涔涔,脸色惨白。
良久,他渐渐缓过神来,抱起桌上的竹筒送到嘴边一连饮下几口,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暖意。
他长长地喟叹一声,感受着味蕾上清甜的香气和那股暖融融的滋味,这才觉得自己整个人算是又重新活了过来。
张录事探过半边身子关切地问:“七郎,没事儿吧?”
袁七郎摇摇头,匆匆嚼完嘴里含着的豆花咽下去,连连朝他道谢。
张录事摆了摆手。
却没有结束话头的意思,伸手将椅子往前拉一拉,凑得离他更近。
瞧见他这副神情和动作,袁七郎就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张录事人确然不错,有一副热心肠,只是一张嘴却跟上了发条似的整日闲不住,整个监镇司就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也没什么是他这张嘴没议论过的。
果不其然,张录事下一刻就拿手肘捣一捣他胳膊,猫着身子凑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低声说:“哎,七郎,你说咱们这位宋大人为人也太死板些了,怪不得明明是新科进士却被派到咱们这小地方来当个监镇,要我说啊,只怕就是因为他不懂变通,难讨东京城里的那些大人们欢心,才被丢到这儿来的。”
袁七郎底下头,闷声不吭,只一味汲着竹筒里甜滋滋的豆花,根本没将张录事的话听进耳朵里。
张录事得不到回应却好似也见怪不怪,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继续絮絮叨叨地说:“先头那位徐大人,可是捞了不少油水,又四处打点了,才高升到别处去了。你说就宋大人这样的,他得在咱们这儿干多少年才能被上头拔擢啊?万一他要是这辈子都没法高升,不会就一直待在咱们这了吧?那咱们这些人岂不是惨了……”
想到这儿,张录事夸张地抱起膀子打了个哆嗦。
要说这位宋大人也真是个神人,上任才不到三个月,也没见他用什么严刑重罚,使什么凶残的手段,原先官衙里那些整日喝酒猜拳、聚众豪赌的人就个个都消停了,就连那几个从前成日不来上值、不服管教的刺头也都每日老老实实地来应卯。
而且这些日子,整个府衙上下就没一人能落得清闲,就连在门房当值的几个门子都忙得跟那拉磨的驴似的,更别说他们,宋岸一声令下,他们连十年前的课税账册都翻出来了,没日没夜地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啥。
张录事嘴上正不停地埋怨数落着,却忽然隐隐闻见一股好闻的香气,渐渐住了嘴。
他皱起鼻子仔细嗅了嗅,而后目光落在袁七郎手里捧着的竹筒上,好奇地问:“七郎,你吃的这是什么东西?恁的这般好闻?”
袁七郎捧着竹筒的手一僵,偷偷往另一边躲开些,连忙深深一吸,将最后一口也一并吃进肚里,低低回道:“是今早在四平街的一个摊子上买的甜豆花,好似是今日才开张。”
不是他抠,实在是他手上这份太合他心意。先前路上他就忍不住把另外两份也都尝了个遍,最后尝来尝去觉得还是这红豆芋泥的滋味最是醇厚浓香,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都吃进肚里,想着留一些到府衙里慢慢品。眼下就剩那么一点儿,确实是舍不得跟人分食。
说完,才从桌下又掏出两只竹筒来递给张录事:“我这儿还有两筒,只是我先前尝过了,您若是不嫌弃,也可一并尝尝。”
“不嫌弃不嫌弃”,张录事忙高兴地回到桌案前翻腾了会儿,从自带的食盒里掏出只汤匙来眼巴巴地坐到袁七郎桌边,等着跟他一同分食。
他每日晨起时都要央着自家娘子替他炒两道菜一并带过来,等到午间用饭的时候只需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