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贞元三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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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英随手取了件外衫,急急追了上去,道:“殿下大病初愈,受了凉可怎么得了?”
弄玉再顾不得什么,脚下一步也未敢停。
*
虽是初秋,可晨起的风已夹杂了几分凛冽的味道,直吹得弄玉周身发寒,可她却不敢耽搁,她知道伯英和遣兰就在身后,可她却连停下来等她们的时间都没有。
她记得这一天。
贞元三年九月初三。
那些为九千岁歌功颂德的人曾写过,“千岁出身陇西季氏,自贞元三年被选入宫,时九月初三……”
弄玉直到跑到蚕室前,才猛地止住了步子。
她不由攥紧了衣衫,手指的骨节因为冷而微微有些泛红,一张脸越发地白,只在鼻尖透着一点红,她大口地喘着气,目不转睛地朝着蚕室的方向看着,直到伯英替她披上衣衫,她才略略回过神来,道:“伯英,去找管事的宦官过来。”
“是。”伯英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便自去寻人了。
不多时候,管事的宦官便跪在了弄玉面前,道:“殿下万安。”
他在宫中当差的日子久了,虽不配到主子们近前侍奉,却也远远地见过弄玉几次,自然也听说过她。
这个安平公主最是好性子,素来都是极和顺的。这好性子,说得好听些便是待人宽厚,难听些便是没什么主意,是个不堪大用的“泥菩萨”。
因此,他只当弄玉是小孩子心性,来这里玩的,便随意劝道:“此处不洁,恐怕污了殿下的眼睛,还请殿下早些回去罢。”
弄玉眯着眼睛道:“本宫问你,季风可在这里?”
“季风?”那管事的宦官一愣,道:“殿下说的可是陇西季氏那个小子?”
“你这里还有旁人唤作季风?”弄玉淡淡说着,可话语之间却极有气势,让人不敢不敬。
这,这还是传言中那个性子和顺,说话小心的安平公主么?
他还是头一次见弄玉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伯英和遣兰也面面相觑,不知弄玉究竟是怎么了,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
“嗯?”弄玉眉间满是不耐,似乎他再犹豫一瞬间,她便可教他人头落地。
那管事的宦官再不敢犹豫,忙不迭道:“在,在,就在里面呢。”
“他……可受刑了?”弄玉问道。
那管事的宦官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极恭顺地回道:“殿下,这是陛下的旨意,奴才等人也只有遵旨的份儿……”
“带本宫进去。”
“这蚕室不洁……”他愁得眉毛眼睛都挤在了一起。
弄玉不等他说完,便上前一步,将蚕室的门推了开来。
虽是白日,里面却一丝光亮也不见,幽深得紧。
门被突然打开,光线便顺着这道缝隙倏尔闯入,直刺得里面的人睁不开眼。
一个羸弱的少年被绑在架子上,双手双脚都死死的缚着,他似是受了许多刑罚,身上没一寸好肉,到处都是血痕。
他眯着眼,望着这个突然闯入他的世界的女子。
她分明只着了一身素衣,未施半点粉黛,却生得明艳张扬至极,仿佛将千般光彩都揽于一身,耀眼得不可方物。
她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直白不收敛,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只一瞬,眼底却似已滚过万般心思。
弄玉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是季风,少年时的季风。
这个时候,他还不是什么九千岁,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可就算他现在落魄至此,他眼底的淡漠隐晦也未曾改变。
他凭什么?
弄玉心底讥笑着,朝着他的下身扫视了一眼,暗暗地松了口气。
总算还来得及。
她虽恨他,可这一次,她想救他。卖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但愿他能为她所用,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刀。而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