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灭门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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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火蛇上窜,黑烟滚滚,堆砌的文书和锦帛烧得噼啪作响,迸出激烈的火星。
似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看守火的两个锦衣卫恶毒一笑,就着血手拖了身旁的尸体扔到火中,火遇脂油,迅速焦灼了周府大片的绿地。
浓稠的火烟顺着箱笼的缝隙蔓延进来,周衔思紧紧地捂住口鼻,压在嗓子里的呜咽声混着呛鼻的灼烧感,张嘴舔舌,百味陈杂。
门外惨叫声此起彼伏,形色的厉叫与求饶不绝于耳,锦衣卫们脚步杂乱,如水一般的抽刀拔剑。
光顺着罅隙为她的眼皮覆上一层温热,周衔思麻木地抬着眼皮,死死地看着外面的炼狱。
风声呜咽般的长啸,门外女人站在门口,手中剑架在脖子上,仰天大笑:“我本青天客,却丧黄泉口,汝乃真小人,永世轮地狱!刘狗,地狱轮回,天地不仁,你我皆是刍狗!”
“母亲……”
周衔思含糊不清地嗫嚅着,明明意识昏迷,眼泪却如线似的夺眶而出,顺着颊边没入唇中,为本就复杂的味觉又增几分苦。
一声抽刀断水,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衔思蜷缩着身体,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却掩盖不了自己在发抖的事实。
她动不了!
数不清咬了多少次舌头来支撑绵软的意识,只知道到了最后,满腔的血腥,一口咽下去血味浓郁。
额头上的汗早已浸湿了自己的衣领,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水池子里,与死人仿佛只差了一口气。
那口咽下去的血水,和着胸腔里的酸苦辣,最后变成了一把名为绝望的刀,一次又一次地戕着她的心。
烟味散尽,四周早已恢复了平静,迷药之后力气也渐渐上涌,周衔思拼命一撞,撞开了箱笼,箱笼滚在地上,她成了一只没长足的蠕虫,扒在地上。
门外碧空如洗,门内尸山血海,樟木的房门凋零残破,她日日相见的一切,全部都被付之一炬,只剩下一地黑灰,随风扬起,旋在半空中。
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被她用到了极致,周衔思双手撑地,用手指当钢刃,厚重粗粝的灰土磨破了指甲也不曾在意,她倚仗着胸前那口气,像一只死里求生的蝼蚁,拼命往前爬行。
院里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放眼望去,全是她相熟相知的人。
滔天的恨意染红了眼前的天,周衔思张大了嘴,破碎的喉咙里不停地灌风,手指嵌进了泥土地里,掐起一把泥血,她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撕破肝胆的吼叫。
(2)
清明落雨,梨树纷纷,沉重的马蹄声从远处卷来,披着铁甲的战马踩碎了一地的旖旎。
朱红色的大门溅了血,门口的石狮子面目狰狞,铜铃样的眼神怒不可遏地瞪着门外这批善恶不明的人。
马蹄收尾的声音整周划一,一个站在队伍后列的小将军走了出来。
少年人昂头阔胸,眉眼锋利上挑,如一把锐利的钢刀,所到之处队伍自动给让了开一条路。
黎奕的年纪虽然是最小,但是身形却与一排常年在漠山奔腾的汉子差不多,黎奕勒马,走到排头的黎敬天身旁:“父亲终究还是来迟一步,看来周家已经全部伏诛了,这场战是刘誉赢了。”
黎家父子俩的眉眼相像,只不过相比黎奕的锋芒毕露,一身披甲的黎敬天的眼皮微耷,如鹰似的眼神深藏内敛。
手中的缰绳放了又握,直到指骨处泛了白,黎敬天才松手,唇抿成一条笔直的冷线。
的确是来迟了。
黎奕从马上一跃而下,一脚踹开大门才发现里面早已横尸遍野,熏天的尸气还吸引了食腐鸦,黑??的鸟翼扇动,鸟群们一哄而散,立在院里的枝头,神情不悦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黎奕冷着脸,大步地走进周府,刚进门,就踩到一处绵软。
低头一看,竟是一只被剁掉的手掌!
“周家上下四十多口人命,刘誉没放过一人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丧心病狂,将人剁成尸块!此人如此猖獗,皇上也是昏聩,竟然闷声不吭,任凭他这么放肆!”黎奕抽出腰间的刀,将那只手掌小心地挑到一边,安顿在了它主人的身边。
“我的爷!这里是徽京,要谨言慎行!”紧跟而来的陈老三想去捂黎奕的嘴,又想着对方不喜人触碰,只好局促地去摸身上的虎皮,忍不住去观察四周。
陈老三是黎敬天的副将,也是黎奕的结拜义兄,黎家的玄甲骑兵刚从漠山回来,他还没来得及脱下那一身虎皮。
徽京的天气闷热黏糊,不像常年严寒的漠山,刚到了清明就已经燥热难耐,陈老三摸着脖子上捂出的痱子,满是横肉的脸上一双吊梢眼做贼似的盯着四周的动静。
“周家人都死绝了,刘狗的锦衣卫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再说了,就算他们在又怎么样,他们今天有种来一个,我就有胆杀一个!”黎奕拔出长刀,然而刀拔到半空就被陈老三给按了回去。
陈老三学西子捂着胸口:“哎哟喂!我的大少爷啊,这话在自家人面前说说就算了,你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徽京四处都是刘誉的耳目,你是想害死侯爷吗?!”
陈老三长了一张人鬼不怕的脸,说起话来却怂得像狗。黎奕一身的少年火气正愁无处撒,一听陈老三这么说,立马横眉竖眼地要反驳对方。
“老三说得没错,你要杀锦衣卫那就是和刘誉作对。朝中百官都称刘誉为翁父,刘誉风头正值鼎盛,谁都想讨好他,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黎敬天的声调不大,声音却颇有震慑力,黎奕心里虽然不服,但听父亲训斥,还是乖乖地收起戾气,站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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