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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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的见解,措辞言简意赅,却往往令人深省。

    ……

    “夫人,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经常想,生命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我是我,而不是别的任何一个人?我在旁人的眼中又是一个怎样的我呢?”

    “孩子,你又怎知旁人是不是也如你所想,在渴望从另一个自我的角度来窥探我自己呢?这样看来,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哪一个不是你?你的所作所为无论善恶哪一样不是收获于自己?”

    “唔……那我们每个人眼中的世界岂不都是一样的?”

    “暂不论时态的变迁带来的物事转移,就是在同一时刻,任何两个人都是无法站在同一个位置,按照同一个角度去看同一片景致的。若非如此,你不就是我,我不就是你?生命的意义何在?”

    “那这样说不就和方才的矛盾了吗?我是你,你却不是我!”

    “那你为何不把我看做一个在同一时刻,站在不同的位置,按照不同的角度来审视你的自己呢?”

    “……这……”

    “我想生命的意义可能就在于它总是以不同的角度视人,你说呢?”

    “所以说……人无完人吗?原来,是可以这样理解的。你永远看不懂自己,也不能完全去理解旁人。人没有完全的对错是非美丑之分。所以……人要懂得宽容、忍让和理解,因为这也同样是善待了另一个自己。”

    “先生的话,让老身受益匪浅……”

    ……

    “夫人,您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人死了又会去往何方呢?西方极乐便是永脱苦海了吗?”

    “先生以为呢?”

    “人家有说孩子降临于世是父母的债,又有说,是来报恩,再续前缘。”

    “那就先生来看,何为死呢?既是终结,又何谈前世恩怨呢?”

    “呃……那不是又转回来了吗?人死了会去向哪里呢?……不对,不对,应该说是这一世的终结又意味着什么呢?”

    “佛有涅?一说,却始终不曾言明此意;佛又有前世今世来世一说,是谓轮回。先生以为如何?”

    “嗯……涅?是轮回的开始,轮回又是涅?的延续。轮回的延续往往就预示着下一个涅?的来临;涅?的开始往往意味着下一个轮回的诞生。可这是佛一人说的,我们又没有死过,哪里知道个所以然来?”

    “先生所言极是,窃以为人在死亡面前或许是能够得到永生的,所以涅?;而永生的却不是人本身,所以轮回。”

    “让我好好想想……也就是说,我们身边每一个人的死也就是自己的又一次生。涅?的是一个人曾经鲜活的身体,而轮回的是一个人一生功过带来的教训与告诫。无论生死,都可以看做是一个我们重新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是每一个人可以重新修正自己的机会。我们要珍惜生命,也就是在不断的反省自己,这就是生死的意义所在。所以,生便是死的去处,只是别人的死让我们更懂得如何生,而我们的死亦是如此。”

    “老身受教了……”

    ……

    踱步在花坛间,跨过一个圆形拱门,眼前豁然开朗,我却无暇顾及,继续着自己口沫横飞的手舞足蹈。姚夫人并不以为怵,总是那么专注的凝视,眼里满是盛不满的惊喜,时而深思,时而含蓄,机敏应答,言辞流畅婉转。

    “咦?!这株绿萼白梅……很是……很是特别……”

    我这才环顾四周,原来,我们已经身在书房院落。这株白梅竟是与我绛雪轩和贝勒府中同种的绿萼。这个品种极为罕有,而整个张府里的绿化植物最名贵的就属它了。

    “呵……先生过誉了。这是那年英吉利时辰来访,万岁爷赏赐的。”

    接待外宾有功,康熙嘉奖倒也不奇怪。反正张家父子从宫里淘来的稀罕物儿也多了去了。不过说实话,多半是康熙硬塞

    的,因为他也极为体恤这历来勤俭持家的张府。听康熙对我说过,姚夫人将他们父子以往的收入一共平分三份。一份贴补家用不说,另一份布施于人,还在京城兴办了一个接收历届科举赶考的考生招待所,最后一份存为积蓄,而就仅仅这一点家底有时候适逢自然灾害也悉数匿名捐赠了。可是,这一回,康熙不赏金不赏银,怎么就赏了这么一棵只开花不结果的物件,太不符合康熙往日对他父子朴实的作风了。

    “万岁爷赏赐,自是金贵。许是万岁爷以梅为喻,寄厚望于张大人,自有深意……”

    “先生,这哪是圣上赏赐的?母亲也有所不知了。这可是二哥厚着脸皮特向万岁爷讨来的呢!”

    转身,佳人噙笑,一株高耸的香樟遥遥相对。

    这一瞧,我才发觉其实出声的是一直跟在姚夫人身后被我忽略的小丫鬟。乍一看,她站在院子正中央,被挺拔的香樟映衬的越发亭亭玉立。从我进府就一直低垂的臻首终于缓缓轻抬,芙蓉面颊欣怡秀丽,如瀑的长发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眼见我们二人久久对视,一旁的姚夫人这才柔声道。

    “先生见笑了,这是小女,闺名令仪,一直寡居故乡。最近老身身体不适,才来京城特为我侍奉汤匙。也正好同我这老妇人做了个伴儿,倒也省了丫头们的不少事,前前后后的都是她跟着我。她在府里做姑娘的时候,上上下下的人也都直唤其名。先生既是廷玉的朋友,也算是小女的哥哥了,不用见外,就唤她令仪,也是她的造化。”

    姚夫人可是把话说到了家,真可谓是古今中外一个见面介绍的典型模板了。里里外外想得周到,表达得亲切动听,不知不觉间也贴近了彼此的距离。不愧是一代外交夫人。

    可是……令仪?张令仪……

    这名字怎地这般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而且是不知多久以前的事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这样一个名字呢?

    我拢眉凝思,苦苦搜寻着仅有的记忆。

    张令仪……张令仪……她到底是谁?我的记忆一向是不会错的才对啊!

    正在我思索间,姚夫人轻问。

    “令仪,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这绿萼果真是廷玉向万岁爷讨赏来的吗?”

    那个名为令仪的女子坦然应道。

    “是啊!还是被我问起,二哥一时大意说的实情。”

    “唔……是吗……”

    姚夫人再不多语,可那令仪倒打开了话匣子关不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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