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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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只要遣拜唐跟着便是,大可不必如此拘泥于小节!”

    院里候命的王总管听了我焦躁的命令,小跑出了院门,后面紧随着丫头灵菲。

    “胤?,也不知语倾是害了什么病痛,咱们还是去瞧瞧的好。”

    说着,我们二人还有宝福儿带着东院几个利落的下人一并朝西院而去。

    脚步在西厢临门止住了。

    我踌躇再三,终还是定了定神。

    这个时候,那饱受心痛折磨多年的女人恐怕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我了,即使她是那么的善良柔顺。然而,我毕竟是一个抢了她丈夫的女人。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良人,她的恭顺贤德都只为了他。我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给她折辱呢?更何况,我要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对另一个可怜的女人哪怕一丝的愧疚与温情?!

    “罢了,我便不过去了。”

    我知道此时的决定是多么的鲁莽与冲动,以至于又会掀起府中关于我骄横狠心的议论,可是我更知道自己对他们那一段曾经的怨懑与矛盾。

    望着夜风里远去的月白身影,我浅浅地含了头。

    胤?,在你的心里我究竟还剩下多少纯真的影子呢?

    窗前枯坐了一夜,我静静地仰望着院中的花草,由暗到明。

    “福晋,听那边的下人说,夜里咱们爷过去了以后,好一阵的动静……

    大夫是让咱们府里人支着胳膊肘子架进来的……

    听说是心悸病,打小儿的病根儿了……

    有人听见咱们爷对大夫说,庶福晋的娘亲就是害了这病,最后强撑了身子产下庶福晋才撒手而去的……

    庶福晋一夜未醒,是侧福晋在一旁亲手伺候的汤水……

    咱们爷一直在门外的院子里守着……

    没瞧昨晚西边的火烛亮了一宿嘛……

    这么多年能见着几回……”

    环顾内间,空无一人。门帘下,几双绣花鞋攒聚在一起。

    又是一夜过去……

    微叹,我阖目良久……

    晚间,果如我所料,在这初夏时节,天下起了绵绵细雨。风里携着湿气,斜斜地吹来,只觉凉意袭人。

    我靠在外间的胡床上,心里想着胤?前些时候为了迎何焯入京特地换了今日的班,以他工作的认真劲儿,晚上恐怕又要披星戴月才能归府了。手里胡乱翻着几页账目,眼前字迹却渐渐有些模糊。雨湿的窗棂滴答作响,我忍不住只手紧了紧微松的襟口,蜷起了身子瑟缩成一团。遥远的天边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映得处处光亮莹白。我情不自禁眯起了眼,双手遮挡住这刺眼的光芒,耳边是书目散落,纸张翻动的声音。

    熟悉的衣料摩擦声,偶尔还有一个温柔的声音清清浅浅地对我说着隔了一个世纪的长短。倏而垂手,眼前竟是另一番花瓣翻飞,摄魂空前的场面。大片大片盛开的白梅千姿百态,一欣长纤细的身影遥遥相对,昂首而立。风拂过脸庞,沁人心脾的幽香甜而不腻。

    朦胧间,那月白无瑕的影子缓缓转身,仿佛是一场净心而漫长的等待。手执卷轴的双手轻掸,长衫迎风而荡漾出优美的波纹,棱角分明,却如何也看不清眉目。

    我茫然地伸出双手,衣角近在咫尺却又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脚下惟留一半开半掩的画卷。劲风吹净了梅瓣,卷轴一时滚落,铺展开来。

    “谁!画……”

    我惊得翻坐起来,随即身子一个激灵,才发觉脊背已生了一层薄汗,门前特意生气的火盆也不知在何时熄灭。

    “原来是梦。”我喃喃自语,脑海里仍然是梦境里鬼魅一般的身影,“是谁?怎么会?岁寒三友怎会出现在梦里?这到底是梦,还是……还是那幅画给我的什么启示?!”

    我一猛子坐起身来,走进里间翻箱倒柜。

    画!一定是它!一定是它想要告

    诉我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那手执画卷的人是谁?

    为何出现在梅林?

    又有何用意?

    和我的来去又有何关联呢?

    是不是又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呢?

    翻找许久,我顿时冷汗夹背。

    “宝福儿!”我转身厉声喝道。

    “奴才在!”

    或许是从未见我如此疾言厉色,宝福儿颤声回应,一双眼睛窥着我阴晴不定的脸。

    “这几日可有什么闲人进出我的屋子?!快说!”

    宝福儿登时瞪大了一双眼,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奴才和咱们院子里的几个丫头还有王婆子……”

    “不是!我不是指的他们!”我不耐地打断了他的回忆,有头痛地手抚太阳穴,“这么说吧!这几日……不!自从那日我夜宿梅苑以来,可有人动过我屏风后的璃耳妆柜?!可有人拿走了那柜底的青玉锦盒?!”

    话音还没有落,宝福儿扑通双膝跪地,额头触在湿冷的大理石板上咚咚有声。

    “福晋明鉴啊!不说这屋里屋外的哪个不都是一心一意侍奉两位主子的本分人。单说咱们爷和福晋两位主子都是难得一见的菩萨心肠,这么些年来对奴才们体恤有加的!金的银的哪个少见了世面?!咱们的良心让狗给吃了也断不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背信弃义的糊涂事来啊!福晋明鉴,福晋明鉴啊!”

    待宝福儿伏地痛哭不止,我方才从刚才画轴的失踪中慢慢冷静了下来,双手扶起了宝福儿,语气缓和,料想宝福儿这样的年纪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宝福儿,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一时心急,那……那物件对我有至关重要的意义,如今我见它不翼而飞,难免心里狂躁,语气重了,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刚才是我不对。”

    宝福儿的发辫早已散乱,见我向他道歉,转眼又要跪下,直呼自己福薄受不起主子这般恩泽,又说是自己看管不利,理应受罚。

    我急急地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眼下之际,最重要的是找回物件,那物件对我有……有再造为人的重大意义。若只是被遗漏它地,哪怕是被人窃取倒也无妨,只要能完好无损地找回来,其他都是其次。但,若是……”

    我没有说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你只管给我好好的想一想,那之后到底有什么可疑人踏足咱们的院子便可!”

    宝福儿见我焦急无措,也领会了事情的重大,不由得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日咱们主仆三人梅苑一行,中途咱们看了万岁爷特别为张大人赐的焰火。您就打发安茜把那青玉盒拿了回来……之后,您便在梅苑里醉了酒,夜里,正巧咱们爷回来,便索性与您在梅苑安置了,奴才和安茜也就一直在那边伺候着直到天亮……又一次,便是那何大人归京,安茜随您和爷一起外出会客之时,我被支到后院的耳房里监管咱们入夏之后的杂货采办。

    奴才想来想去,只有这两次奴才不在咱们跟前儿盯着,其它时候,有奴才在绝不可能让任何一个混人走进咱们院子一步!”

    “是吗……”

    我来回不安地踱步,口里低声自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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