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姬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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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以来,第一次动摇。

    他亲自前往军营,与他同吃同住,最后不仅留下了云筝的命,还让他入了仕。

    帝王,权臣,诸侯,朝局波谲云诡,而少帝早在那个时刻,就定好了自己的死期。

    他已经看到了一百步之后的棋局,天下苦先王暴政久矣,处处揭竿而起,今日他自封为王,明日他占山为匪。

    世间动乱并非因姬月而起,责难却只能落于他的肩头。

    他看到了一百步之后的棋局,却看不到自己同这天下的安稳间同时并列的可能。

    一招釜底抽薪,他在天下人的面前,将自己的性命,双手奉上。

    “满朝积弊沉疴,一同留与云卿,莫怪。”

    这是姬月此生的最后一句话。

    云筝莫名想起了多年前的夜,他从梦魇中惊醒,死死地攥着一枚衣角残片,眼角还留存泪痕。

    姬月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温声道:“会过去的。”

    后来云筝才知晓,先王曾当着姬月的面,杀光了他的母族,姬月每哭一声,他就多杀一人。

    是否那一刻,姬月忘记了自己为试探而来,忆起了自己当年的痛楚,真心实意的想要抚慰他。

    是否那一刻,姬月已经冷硬如寒铁的心口,也为云筝而恻隐了,后悔自己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都不得而知了。

    姬月捧着自己的尸骨,给云筝做了登天梯,再往下,亦是斑斑血泪。

    乱世之中,谁能幸免。

    后来,云筝做了帝王。

    电影放起了字幕,全场却鸦雀无声,直到主创们全都站在了荧幕前,等着记者和观众的提问,才开始掌声雷动。

    起初所有人都在向肖易发问,问他到底有没有把沈渠当成玟璋,问他最后对少帝是否还有恨,问他在拍戏的过程中,遇到过什么难题。

    薛简静默的站着,明摆着的难堪,却未见他脸上有什么异色。

    这个结果他其实也不难预料到。

    早些年接受采访,他总是忍不住紧张,无论演过什么样的角色,似乎都摆脱不了他的本性。

    小家子气,畏畏缩缩,不够舒展,没有星味,这都是刚出道的时候,别人对他的评价。

    记在手里的小抄被汗水浸糊了墨迹,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肉眼可见的慌乱,又小声问这段能不能剪掉。

    经纪人在旁边,白眼翻上了天去,懒得管他。

    不过就是老板的小宠物,黄姐做了多年的金牌经纪人,却也看走了眼,没觉得薛简有能火的命。

    可少年鸦渡,即便被剪的面目全非,仍旧列为国内文艺片里的top5,不时被营销号拿出来,逐帧解析。

    薛简与最佳男主角失之交臂,后续资源也没跟上,荣创也不曾为他花一分钱营销,费一丝力气替他反黑。

    他此刻站在这里,已经很好。

    记者们大概是觉得薛简的回答会破坏氛围,或者感觉他又像从前一样,私底下的样子和人物过于割裂,一秒打破观众的幻想,所以不敢轻易提问。

    这也正常。

    薛简并没有更多的奢望。

    终于,又是一个记者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薛老师,我想问问你在拍摄的过程中,是怎么拿捏好姬月这个角色的尺度的,感觉这个人物做的事,即让人钦佩又让人觉得可恶,即可悲又可怜,但是最后观看完以后,观众却并不会过分的同情他或者指责他,不会像以往一样,被强烈的情绪引导,而是把情绪的重点放在另一位主角,云筝的身上。”

    “这是我们观影下来,并不觉得太撕扯难受的原因,因为善恶不分明的角色需要调动观众更多的情绪去理解,一会儿说服自己去接受他的所作所为,一会儿又谴责自己,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的恶行,其实这是一个并不舒适的体验,您是怎么做到没有让观众觉得难受的呢?”

    这番话问完以后,现场都静默了下来。

    已经有人开始默默的按着头,祈祷着薛简起码不要胡言乱语,传出笑料去,也有人幸灾乐祸,等着他支支吾吾,言之无物。

    薛简稍微愣了一下,也没想到她居然把这么有深度的问题抛给他。

    肖易看到他的样子,蹙了蹙眉,看向了导演,想要让陈初来解围,陈初也意会到了,刚要开口,却看到薛简拿起了话筒。

    “我不太懂技巧,但是这大概与导演的特意设置有关,比如在拍云筝的时候,会拍摄他大量的面部表情特写,即便没有正面的内心独白,也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情绪,让观众不由自主的代入进去,去体会他的所思所想,而姬月却没有。”

    “我在演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去说…不可以引起观众的共情这样的想法,我只是尽力的让自己去契合姬月的人设。”

    “他本身就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也不需要任何人同他共情,他对世界上的所有事都不在意,是个几乎没有私欲的人,所以你们能看到,喜也好,悲也好,无论是发作臣子时,还是体恤百姓时,姬月都是笑着的。”

    “观众对于姬月的评判,不是来自他的情绪,而只是来自于他的所作所为,所以,这可能就是你说的这种观感的原因吧。”

    在场全都惊讶了,连陈初看向薛简的目光都充斥着不敢置信。

    记者看到了陈初的表情,又把话头递给了他,“我看到陈导怎么这么惊讶,难道是不认同薛老师的话?”

    陈初拿起话筒来半天没说出来话,最后还忽然别出来一句,“不是…我惊讶不是因为这个,说实话,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小简有什么语言功能障碍。”

    现场不明所以,但还是发出哄笑来。

    陈初等大家笑完了才开始解释,“小简自从进了组,话就一直很少,他为了这个角色付出了很多,为了契合人物的状态,哪怕是平时也把自己沉浸在角色里,我一度都想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哈。”

    全场又是一片哄笑,从此刻开始,向薛简提问的人就多了起来。

    “薛老师,你说姬月基本没有那种过分的情绪外露,好像也确实是这样,但是有一个地方,和朱雀王在通天塔的那场戏,在他靠近的时候,你好像没有那么淡然了,这里是真正的对于朱雀王的惧怕,还是仅仅是对自己计划不能成功的担忧呢?”

    薛简张了张口,举起麦克风又放了下去,半晌无奈的一笑,“都有吧。”

    大家还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薛简却不再开口了,和刚才判若两人,敏锐的记者们嗅到了这里头好像有什么猫腻,开始纷纷往这方面“攻讦。”

    “朱雀王给姬月披上披风的这个场景很妙,往往在别的作品里都是帝王将自己的披风给予其他人,以此来表达帝王的恩宠,而现在却是有些倒反天罡了,正符合朱雀王想要逆转位置的这种野心,不知道陈导当初是不是出于这种想法设置的场景呢?”

    陈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这个得问崇老师了,我的剧本里可没这么写,他自己发挥的。”

    薛简脑瓜子嗡了一声。

    陈初不知道他和崇山明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两年来,崇山明不知道是真的没有新欢,还是只是懒得解释,除了陈初以外,其他曾经的知情人还都以为他仍是被崇山明当眼珠子一样护着。

    薛简咬了咬牙,忙开口道:“其实是我和崇老师提前商量过的,就是刚才这位小姐姐说的那个意思。”

    本以为那记者听了这话,总该放过了,没想到却仍旧“不依不饶。”

    “哦,说起来薛老师和崇老师这里也是二搭了,看来是已经培养出一些默契了。”

    薛简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微笑来,“崇老师不在现场,大家还是问些别的问题吧。”

    多说多错,越描越黑。

    薛简决定闭口不言了,话题终于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上。

    “我想请问一下陈导,当初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量来拍这个故事呢?想要传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观点?”

    陈初表现的十分淡然,“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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