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斩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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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天让人早起很难为人,即使是棚子里的骡子马儿,看到外面带白毛的朔风时,也会很不情愿地扭个头把屁股对着主人,抗拒那只要把它们拉出棚子的手。在这朔风之中,卖胡饼与醋汤的摊子却早早出来了。摊子的主人今天卖得格外便宜些,招徕客人的语气也急促。有要了胡饼在一边啃的老主顾就探过头,说一声老姊姊你急什么呀。“旁日里不是晌午才收摊子,这还早着!”
那买饼的摊主就给他舀一勺子醋汤:“午间要杀人呢!血糊糊的,谁还过来买饼。”
原本东西两市的摊贩已经很习惯杀人这件事了,先帝说不上暴虐,但在刑罚上手摸得很严。隔三岔五就有哪个倒霉鬼被拖到市场上来,一刀两断掉头就走。可自先帝崩后,这里已经好阵子没杀过人了,以至于大家对此都有些陌生,有些无所适从。
??今个杀谁啊?
嚼胡饼的请教隔壁摊子喝茶的。
??唉,听说也是个官吧?你平日里不见那一群穿着红衣骑马的官儿?就是这群人里面的!
几个人这么说两句也就止了,除去无所事事就蹲在这等着看砍头的闲汉,谁也不真关心今天要归西的犯人是哪一位。议论的人来了又走,只角落里的一个影子一直不动。他戴着草笠,很朴素的一身衣服,打着绑腿,一眼看过去像是个归乡的老兵。从天刚亮他就坐在这里,面前摆着茶碗,碗里却是酒。
姜守拙盯着这碗酒出神。
他已经不年轻,很不年轻,两鬓的白发快要比黑发多。这些年的光阴变成沙子一样的东西,塞在他的骨缝里,堆在他的脊背上,也沉沉地压在他心头。
这东西大重了,要是几十年前还没有这堆沙子似的东西,他心中说不定还能有些轻狂的希望。他还会幻想自己用黑布蒙上脸,去找一些使气的,没有家中拖果的同行者,问他们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轻次生死。
但现在,他就这么坐着,坐着,叹息着。
曾经姜守拙还很年轻,一门心思跟在沈将军身边。将军那时候才刚刚做将军,穷得看北风刮倒了旗杆都心痛得睡不着。
那时候他只寻思着跟将军把寒魁一遍?遍打回去,建功立业,也留个名字。
后来他被留在京城,待在君后身边。他就寻思着专心保护君后,保护小太女,等老了在京城边上置办个房子,种点地,在哪个寒冬腊月和人吹完牛喝得醉睡地睡死在家里。
再然后君后薨了,他去了缇骑。这时候姜守拙就很少寻思什么了,他不年轻,没有家室,人就飘飘忽忽地没个着落。
缇骑尉是个很年轻的孩子,姓谢,心眼有点死,他渐渐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照顾,后来她又收养了个半大的异族孩子,姜守拙就笑自己,一把年纪居然也有孙子了。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干干净净地没了。他坐在这里,没有功名,没有官职,没有钱财,没有故人,等着看他当作女儿的那个孩子被拉到这砍了。
他又喝了一口酒。
日头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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