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菩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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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远走高飞。然而,他的行迹却被齐国细作发现,齐君暗中派人追击,棺木翻倒在大雨的泥地里,魏真与之厮杀,趁着夜幕的掩蔽奔疾逃亡,杀手策马直追。魏真在亲卫的保护下躲进一间山林寺庙里,这寺庙破小,只有四五个沙弥,为躲追杀,他剃头伪装成了寺里的和尚,亲卫则穿着他的衣裳骑马引走追杀。
魏真在那寺里躲了半夜,杀手却在下半夜时折返回来,他们拿那几个和尚做要挟,捆住魏真的手脚,塞进麻布袋里带走,自此无踪。
送灵柩归程的人怕事,便扶着那空灵柩回去,送上王陵。此后,秦军破城,庄与在魏都王城安排事宜,将回秦时遇上月勾尘,才知魏真失踪之事。
后来庄与派人追查,却也只查到那山间寺庙里,寺庙里的和尚无一幸免惨死刀下,魏真踪迹便断在这里。
景华听他讲了这段,心中有些唏嘘,却不觉得这是“下策”,他在铜灯光影离瞧庄与神色,大抵明白他为何这么说了,其实,这计策再当时算得上是万全之策,只是庄与没想到齐君会对魏真穷追不舍,致其下落不明,他或许本就觉得自己有顾虑不周之责,后又遇上月勾尘,听了他二人往事羁绊,因而自称“下策”。
然而那是庄与也不过才十六七岁,少年公子,秦国高悬的王位尚未能攀登而至,更没有亲臣良将辅佐在侧,又何必苛责自己未能算无遗策呢。
庄与拿着火引,沿梯而上,将熄灭的灯盏一一点亮,景华在后面为灯盏添补香油。灯火在铜莲中绽放,旋转阶梯而上,在塔室铺开成池。
婆娑光影中,席地而坐的佛家弟子正闭目诵经,双手合十捻着一串十四颗菩提子的佛珠,黑色海青广袖翩翩,样貌还很年轻,却是历经无终岁月的消瘦无色。
闻得声音,他停止了捻动佛珠,睁开眼看着来人,念了一声“阿尼陀佛。”
庄与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淡声问道:“苦修七年,尘心可渡?”
他神色没有变化,无悲无喜,“?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何处可渡。”
庄与默了默,指间捻着他的墨玉扳指:“有一件事,该给你说了。”他道:“五年前,我在魏国枫琮山下遇到一个和尚,那时候他差不多十六七岁的样子,说是从魏国陵山而来,遍体鳞伤的站在我的马前,问我,魏真呢?”
魏真闻言,面无表情,他的瞳孔像是忘忧河上的青莲,里面是如之动静不分、来之法应不二的平静无波。
庄与接着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怕给他希望,又怕给他谎言,只能把实话说给他。他如今就在齐国,他一直在等你。可无人告诉他,你在这里。”
极轻的一声响,他手里捻的菩提子裂出细纹,凝成青莲般的瞳孔有微不可查的暗影,“我知晓……”他久不言语,声色干哑,“非异人作恶,异人受苦报,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是。”他捻动佛珠,“施主心善,还请继续瞒着他吧。”
庄与望着二人之间熠熠燃烧的灯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起身来,道:“魏真,你等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梵莲寂静,灯火幻渺,魏真闭上眼睛,手捻菩提,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魏真闭眼捻珠,庄与转身往外走来,景华就站在门口未走进去,他看着魏真,也忍不住轻声叹息,月勾尘已长发垂腰,魏真却入度空门,因差缘错,这般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