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延安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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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但是看到过人家痛的,在床上打滚,莫非你也要那个样子么?为了锻炼自己,反而把身体搞坏了,这也是对革命的不负责任啊,要知道我们的身体,不仅仅属于我们自身,更加是属于革命的,为了革命,要爱惜自己啊,不能这样蛮干。”经过大家这样一番劝说,尤其熊晖那一番话,非常有理论水平,高明霖的念头便慢慢转了过来,她愤愤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我真恨啊,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女儿身?晕车也就罢了,偏偏每个月还要来这个,身为女子,就是有这么多的不方便,总是耽误革命。”
晕车男人也会有,在这一项上,是平等了,可是男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月经。
熊晖也有所感慨:“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男人,就不会有这些麻烦,每个月烦死了。”
高明霖于是下了炕,收拾自己的物品,不多时,几个女学生一起走出窑洞,谈笑着往旅社而去。
旅社之中,几个女生泡在池子里,热水让人浑身舒服,所有的血管都仿佛格外通畅,血液流淌变快,泡得久了,人就有点懒洋洋,本来黄菲是在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说话,过了一阵,便懒得再说,两手巴在池壁上,望着水池上方腾起的袅袅蒸汽出神,那边陈露云也差不多,眯起眼睛简直好像要睡着了一样。
黄菲全身浸泡在热水里,就这么神游了一阵,想到自己的故乡,还有母亲,马上便是新年,她一定格外想念自己,还有自己的哥哥,他在做什么?还是在读书么?然后不知怎么,念头一转,便又想到景斌身上,据说过一阵要去农村,收集大生产运动的资料,回来写小说。
想着想着,黄菲忽然张口唱道:“唱支山歌解忧愁,喝杯凉水甜心头,凉水解得心头苦,我哥为妹解忧愁。”
这一支小调唱完,熊晖几个人拍手鼓掌:
“唱得好!”
“再唱一个!”
陈露云在一旁,抿着嘴瞥着她笑。
黄菲不由得有些得意,自己顶喜欢唱歌,而且不是自己骄傲,确实唱得不错呢,每次唱起来,周围的人都喜欢听,给人一夸赞,自己就更加爱唱歌,于是此时,她就又接连唱了几支“昱仔”,也就是山歌,到这时便振作精神,又唱一支:“八月十五是中秋,有人快乐有人愁,有人楼上吹箫鼓,有人地下叹风流。”
这支曲子意蕴悠长,在这样的日子里,格外容易引发人的感慨,听黄菲唱完,熊晖不由得便感叹:“是啊,每到逢年过节,有钱的人自然是加倍欢乐,但是那没钱的穷苦人,心情就很是凄伤,怎样的繁华风流都是属于别人的。”
高明霖也点头:“所以我一想到自己从前过的那种生活,就感觉羞耻,虽然是皮鞋汽车的日子,然而那是剥削得来的,是腐朽的,罪恶的,我再不要过那种有罪的生活,不想当‘小姐太太’,要当‘同志’,我要用自己的双手来劳动,创造新世界。”
潘岳荣叹道:“所以我们能够在延安这样的圣地生活,是多么幸福啊!”
陈露云依然是抿着嘴唇,咪咪地笑:“黄菲,詹妈妈还给你唱过这首歌么?”
黄菲摇头笑着说:“这个是我妈唱的。”
母亲往往凄凉地唱过这支歌后,便红着眼圈,用低低的声音向自己痛诉丈夫的无良,负心忘意,接连娶了两个偏房,在这样说着的同时,视线还不由得不住向两边睃着,仿佛生怕给什么人听到一样。
陈露云用手指掠了掠鬓边的头发,笑道:“我就听着调子有点不一样,唱词也雅致些,不像是乡下不识字的人能唱得出的。”
潘岳荣连忙说:“露云,你这是歧视劳动人民,工农劳动者就不能是文雅的么?”
陈露云咯咯地乐:“那得看是怎样的工农,要是那些有技术的呢,自然不同了,穿皮鞋戴礼帽,一副文化人的派头呢,赚的钱也多。”
毕竟在这里已经半年时间,对于延安的许多事情,陈露云愈发清楚了,晓得这里技术工人身份极高,穿戴都十分洋气,简直一派资产阶级的调调儿,说话做事也与别人不一样,很有点“高人一等”的样子,薪水更加高了,每个月大约十八九元,甚至有人能拿到三十几元,是延安赚钱最多的人,当然中央首长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