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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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婚仪前后事事都会有专人安排妥当,何时该做什么,都会有人来知会您的。只是婚仪繁琐,您必得好好歇息,养足精神才行。”

    待嫁要做些什么,千钟弄不清楚,但从前在街上也没少听过人念叨筹备接亲送亲的事,准备到这一步上,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再想悔婚,也只能像当年梅知雪那样不管不顾地一逃。

    可看着眼前这些周到的布置,庄和初显然是没打算让她走梅知雪的老路。

    那也总不能是这一回换成他逃跑吧?

    一个堂堂三品大官,又牵系着大皇子的名声,裕王还要请两国外使一起凑这成亲的热闹,怎么想,庄和初也跑不了。

    这亲事已准备到这份上了,他俩谁都不跑,又怎么才能如庄和初说的,虽然退不掉,但也成不了呢?

    见她好像不但没宽心,反而像是更愁了,银柳忙又道:“还有,大人让拿来一笔银子,说是给您连日辛苦的报偿,已送到库房里去了,晚些您也亲自去点点吧。再有……”

    银柳自怀中取出一只没有封口的信笺,从中拈出一页写满了几行字的纸,递给千钟。

    “这是一份去京兆府衙门代领赔偿的凭证,姜管家已在上面行了手印,县主只需在这上面添上您的手印,姜管家便能代县主去京兆府领一贯钱来了。”

    一贯钱?

    千钟忽然想起来,这是先前庄和初帮在她京兆府翻了那偷盗的冤案,京兆府因为错判要补偿她的那一贯钱。

    她都差点儿忘了这茬了。

    才一接过这页凭证,千钟又是一怔。

    千钟讶然看着手上熟悉的字迹,这就是写在那些话本稿子上、题在这处宅子门匾上的,她一直以为就是属于庄和初的字迹。

    “这上面的字,是姜管家写的吗?”

    银柳摇头,“不是姜管家的字迹,也不知是谁写的。姜管家托付奴婢时,就已经是写好的了。”

    凭着这些日子识得的字,和这些最是熟悉的字迹,千钟连猜带顺,大概也能看得明白,这里头就是说她自愿托付姜浓替她去取这一贯钱的意思。

    这凭证没什么不妥。

    可就是瞧着这凭证,千钟才霍然明白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打哪儿来的了。

    庄和初这些周详的安排实在是有些……太过周详了。

    周详得,好像他们不是在婚仪前不便相见,而是他与她,从今往后,就再也不见了。

    昨日在停云馆时,她就有过一瞬这种感觉。

    庄和初要她学着留意往后一顿吃多少才不伤身,嘱咐她那些话的时,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这辈子都再不会与她一起吃饭了。

    所以她才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她以后还能不能再见着他了。

    庄和初那时也说了,只要她想,随时可以。

    可是庄和初的话绝不能只用耳朵听。

    千钟捏着这凭证思量片刻,蓦地想起一桩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但许是与眼前这一切缠着莫大干系的事。

    “银柳姐姐,”千钟一边拿着这页凭证慢吞吞挪到摆有印泥的桌案前,一边故作随口一问,“我来时看到街上好几处封了路,那架势,该是那南绥和西凉的使团已经进城了吧?”

    “是。”

    那印泥是全新,还不曾搅成团,银柳随着她一道过来,请她稍待,自己取过扁头骨棒来搅。

    千钟边看着银柳捏着那骨棒从印泥盒子边沿顺下去,一下一下将原本像冰封水面一般平整的印泥往中心处搅,边又随口好奇似地问。

    “那他们进城以后,要干点儿什么呀?”

    “该是在怀远驿落脚,稍加休整就要入宫觐见了,晚上宫里还有酒宴,为他们接风。”

    “大人也会去吗?”千钟又饶有兴致问。

    为着这两国使团来朝的事,皇城探事司已焦头烂额地忙了不少时候,但前头那些还只是预备而已,这两队人马进了皇城,才是正经要忙的日子。

    一般忙到这般地步的日子里,庄和初为着行动方便,都是要闭门称病的。

    都是习以为常的事,银柳搅印泥的手停也未停,就道:“大人还要养病,不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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