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呼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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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远志狂喊一声，就往山下飞奔。

    连奔带跑地下到山底，贴着山崖找过去。

    老远望到曲芙蓉的那一刻，周远志心都揪了起来，在自己心中狂念：

    小师妹！你好好的！千万莫要有事！

    曲芙蓉一动不动仰面躺在泥地上，两手抱在胸前，紧紧抱着甚么东西。

    周远志疯狂地奔到近前，跪在她身旁，先探了探她鼻息。

    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她是从半山腰跌落下来的，此处又有经年沉积的厚厚落叶，是以减缓了她的跌势。

    却不知她哪里跌坏了没有？跌得重不重？

    记得上一回在清风寨，她的脑袋就受过伤。

    周远志不敢松口气，急忙从怀中掏出银针盒子，要拿银针出来施救。

    他发现自己手抖得都捏不起银针来。

    好不容易哆嗦着手捏起了银针，努力控制着不让手抖动。

    他一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一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小师妹，坚持住！等我！等我！坚持啊！……”

    终于，将心神稳定下来，将银针扎了上去。

    他给人扎过无数回银针，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有一种无力无助的感觉。

    也从没有像今日这般，企盼着自己手里的银针能有神力，助他将他的小师妹快点唤回来。

    看看曲芙蓉脸上一道道擦伤，混着泥土。

    他轻轻用衣袖拂去她脸上的泥尘，不错眼地盯着她，焦急无奈地等待着，等着她醒来，等着她睁开眼睛，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周远志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害怕，害怕他的小师妹，再也无法醒来。

    “小师妹，你快醒来啊！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糖，你起来吃啊……

    “我们一起去采药，去出诊，我给你背药箱……小师妹！你起来……我还要同你探讨医案……

    “小师妹，醒醒，你醒醒！不要丢下我啊……我还有好多话要与你说……”

    他就那样一直跪在她身旁，在她耳边唤着她。

    曲芙蓉在小松树折断的一瞬间，身体突然失去平衡，随着惯性跌落山崖时，她只来得及两手抱住了那丛灵芝。

    最初的震惊中，她脑子一片空白，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发生了甚么。

    她仰面朝天往下坠落，眼睁睁望着面前的绿树、山崖、蓝天、白云，在她眼前闪过，离她越来越远。

    却有很多人在她眼前闪现，离她越来越近。

    她看到了爹、娘、姥姥、姥爷、还有爷爷、奶奶……

    她终于意识到，她这是要去见他们了吗？

    也好，她也不会再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不对，还有另外一些人影在闪现！更多的人影在闪现！

    姐姐、哥哥、大姐、小进、小志、玉兰姐、胡大哥、师父、师娘、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堂伯、张三婶、张三叔……

    她更愿意跟他们待在一起。

    跟他们在一起，好温暖，好开心啊！

    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她的药理札记还没有写完，她的药价还没有背熟。

    她承诺让小志去念书还没有实现，还有她给那位大叔采的黑节草……

    在她坠地的一霎那间，一阵剧痛袭来，她失去了意识。

    在她失去意识前，她眼前最终定格的，是苏莫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