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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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他狠狠拔下箭羽,向后转身,却看到灌木深处包围上来的大乾兵。这下不好,他带的尽是弓箭手,远战有优势,近战却全无优势。相反,中原的大乾兵最擅步兵近战。
塔拉显然与他想到了一起,急道:“主帅,保存战力,我们快撤。”
斯钦巴日咬牙,恨恨点头。塔拉又向天空发一信号弹,示意撤退。
陈凉兵前锋放箭,冲出一条血路,后路跟上,保护着斯钦巴日撤退了。
“他们都撤退了,你们还不走吗?”霍斟对周身十几陈凉兵幽幽道。
他们陡然迟疑一瞬,霍斟正好趁此时机,脚尖轻转,踮起地上的死归剑,接到了手里,说时迟那时快,未及陈凉兵反应,他们手中的长刀就被削铁如泥的死归剑打落在地。
霍斟活动活动了脖子,刹那间,剑尖入腹,贯穿了三人。拔剑溅起一身血花,他拾起地上一把长刀,猛的掷出去,又三人被劈身砍下。
其余人吓得拔腿就跑,霍斟便一一了结他们。
他双手环绕一人脖颈,死归剑刃划过臂环中陈凉兵脖颈时,他忽听后方破空而来的风声,耳朵动了动。
是长箭破云声,正朝他而来!
欲回头,可臂环中这陈凉兵的小刀还抵在自己腹上,必须尽快了结他。
“噗呲??”身前身后同时传来血流喷溅声。
霍斟身前,那小兵被他抹了脖子。那他身后的血流破肉声,是谁?
双手松开那耷拉半截脑袋的陈凉兵,霍斟转过头,边见一人倒在地上,胸口处正正插着一支箭羽。
从背后看,他身穿便捷的葛布衣,衣裳宽大,他却是显得更加瘦弱,袖口露出一双雪白的手,遍布着褐红发黄的冻疮。
霍斟心底一沉,他翻过那人。
是祁涟!
怎么会是他?!
幽都关大营,祁涟面色惨白地侧躺在行军榻上。箭矢已经拔出,处理过后,军医在他胸口处缠上几圈纱布。
霍斟站在榻前,身上染血的甲胄还未脱下,他问:“为什么救我?”
祁涟能听见他说话,却感觉极其疲累,睁不开眼睛,弱弱嘟囔着:“自然是有求于你……”
“什么?”霍斟半跪到他面前,侧耳细听。
只听他一字一句,迟钝道:“我这辈子,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若我,豁出命,能不,能,对我,再好一点……”
霍斟无言,只垂眸,为他紧了紧被子,离开了。
自己从前对他,很不好吗?
朋友?原来在祁涟心里,他们竟然是朋友。霍斟茫然不知所措,他自认是个对情绪迟钝的人。也许因为见惯了生死,他早就把自己的心蹂躏成了一块石头,刀枪不入。
不知怎的,竟然对祁涟,有了心软的感觉:这让他不可思议。
祁涟为霍斟挡箭时避开了要害,所以伤势并不严重,在床上休养了几日。霍斟日日都来,起初是给他擦洗、换药,后来祁涟能够自己活动了,霍斟便经常扶他到窗前晒太阳,为他转述近日军情。
自从秦月峡一战,陈凉人被劫了后备粮草,他们便再无动作,安静了好一阵子。北境军有了陈凉的后备粮,足够两月的补给,但仍然耗不起太长时间。
霍斟从来不提那日祁涟说的话,但祁涟知道,霍斟这个人行大于言,这些日子的行动已经证明了如今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处理完军务,霍斟会来看他,他们商议边境战,闲谈天下事,竟然难得志同道合,也算是没白白浪费这北境珍贵的闲暇日子。
是日,祁涟好得差不多了。议事厅里坐满了两军大大小小的军官,自动分成了北境守军和南阳军两列。其上,祁涟坐于主位,霍斟坐在其下。
每人面前都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是许久未见过的酒肉荤腥,飘散着难以抵抗的油香。
落座后,是死亡般的寂静。大家都没忘了当初默认霍斟的承诺。没有人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不仅劫了地方的粮草,还用极少兵力俘虏了他们的运粮全员,包括三百士兵和两名将官。
而他们当初极力反对霍斟当这个主帅,脏口频出,甚至旧事重提,说他是万俟山杀神仵官。而如今,他却摆了这么大的席面宴请。一时间,大家不知所措。
祁涟率先打破这死亡般的寂静:“说啊,怎么不说了?数日前,你们还群情激昂地骂阵呢!今儿,倒是都成了哑巴。”
一片鸦雀无声,他轻撩袍角,迈着宫步走在众多黑甲中间,白衣胜雪,扫视着诸多高大的将军们,“霍副尉在给你们求活路,你们,却自己找死。”
霍斟也站起身来,走到祁涟身边,碰了碰他的肩膀,举起了一壶酒,凌厉环视一周,满满一壶烈酒一口饮尽,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端起酒壶,敬众人。
“我年纪小,深知诸位忧心,无非是担心我经验不足,能力不够,不足以担当这个主帅。我战前有言未忘,经此一战全胜,不知诸位可安心了?”
众人皆吓得陆陆续续站起,有的咬牙点点头,有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惟有几名头发已掺白的老将依旧高昂着头,拒不起身。
谁料,霍斟走至老将们面前,径直拿起他们桌上酒壶,为他们挨个倒满了酒,末了,伏低了身段,亲自端起酒盏,递到诸位手中,作一“请”的手势。
这小子比他们品级都高,他既做到了这份上,老将们也不得不领受。只好弓着脖子一个个饮尽敬酒。
霍斟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小子,能屈能伸,既能沙场奔命斩头颅,又能伏低做小敬末官,是个有大造化的人物。几个老将趁他走远了,嘀嘀咕咕。
霍斟走上堪舆前,腰间死归出鞘,他扬声道:“为将者,守安卫明也。我们守的是国土黎民,卫的是仗义死节。生生死死,总与愿违,但只要我在一日,捍道卫民,我心不变。今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去留由己,想走的我不会拦。留下的都是我霍斟生死之交,我此生不忘这份恩义。”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有一人犹豫踟蹰着,给大家行一记军礼后,悄悄出了大帐。
看见有人走了,霍斟也没有什么反应,接二连三地有四人皆出了帐。
原本不大的帐子里,又空旷了几分。
余下人抱拳作揖,留下的人都是狠下了心,做好了命运共担的准备,一时间响声震天:“吾等愿追随将军,破釜沉舟,守安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