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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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奚不由肃色。

    女郎之前去信青州,并无一定能拉拢六镇兵的预期所以才写的私信只是令崔刺史多加留意。

    但看崔先生字里行间透露的意思,他似乎察觉到这条线有可能改变南北僵峙的局面,甚至不惜以身冒险,亲自去与尉朝反兵对谈。

    青州在南朝疆土的最北,散出去的探马最多,比金陵更能直观地嗅出一些变化。

    也许崔先生是作出了某种判断。

    胤奚视线停留在信上:“出粮草支援六镇兵,将尉朝内患的豁口捅大坐视北庭分裂固然是条绝胜计。然而这只是最乐观的预想兵无常势瞬息万变我们对六镇兵尚不十分了解崔刺史却是青州的定海神针。”

    “得不偿失。”谢澜安点点头打开砚盖执笔蘸墨。

    千军易得,良士难求在有十足把握以前,她不可能用崔膺的身家性命做赌注。

    她这就写信给崔膺,嘱他不可以身涉险。

    笔已提起,谢澜安的手腕忽然又悬住。

    想起来了。

    ??刚刚那个影绰绰的念头,是一件前世发生在北尉的事。

    北尉拓跋氏,发迹于草原这个以马鹿为图腾的民族信奉天神

    原因不是天灾而是北庭生祭一万条人命献给天神为久病的拓跋大君祈福。

    这消息传到金陵褒衣博带的士大夫们不过空骂几声残暴当时不是战时自然无人想到以此作些舆情文章依旧沉溺在清谈服散的逍遥快活里。

    而彼时的谢澜安同样无心参政正准备让楚清鸢在接下来的春日宴上一鸣惊人。

    所以她听后皱皱眉头过耳也忘了。

    此事放到今日却大有文章可作!

    谢澜安眼底泛起一片波澜那一年……按未改年号来推算是修平十三年也就是明年初春。她记起的及时尚有可供谋划的空间。

    料想是她近日一直思虑着六镇的事方才又听说胤奚调查楚清鸢思绪发散才从识海里钩起这桩陈年往事。

    北尉上层贵族信巫访术贪逸享乐已经从治国的根本上走向混乱了。六镇府兵就是因为长期受到打压剥削才奋而起兵北庭却还想滥杀无辜用万骨枯换君王一命。

    贵君则轻民民愤则国乱。

    高世军拒不合作无非是不信任南人。可如果南朝的兵救了北朝的民那么六镇义军的矛头是否能更加坚决地对准不拿人命当命的腐朽王朝?

    “女郎?”

    胤奚眼看着一滴饱满的墨珠坠落,洇进信纸,征询地望向谢澜安。

    谢澜安徐徐看他一眼。

    亏她方才寻思无果的时候还疑心,是不是最近和胤奚亲腻太过,以至于她乐不思蜀,连脑筋都变慢了。

    看来恰恰相反,偶尔尝试不同的体验,有触类旁通之效。

    不过她没忘记这郎君最是敏锐,连一个死人都要翻出祖宗十八代,这宗尚未发生的事,她不能与他说起。

    谢澜安若无其事地换过一张纸,道:“我在想,中秋一战北尉并未举全国之力,仍是试探居多,是以虽胜,不可掉以轻心。崔刺史自青年时便有收复中原之志,想是见战况胶着,才不惜以身入局,为国分忧。纸上言轻,要仔细措辞,不好寒了国士之心。

    她心中想:“这一世的许多事情都已发生改变,我纵能先知,也无法确定前世的屠城一定还会上演。纵然发生,我的手又该怎样伸到敌国国境内?

    关键的是,那个城镇的名字在记忆里过于模糊,她得先想起来在哪里。

    “北尉未倾全力,我军也未全出。

    在哪呢?谢澜安凝眉敲指,丹唇轻启:“南北之间必有一战,能取一分巧,少死很多人。

    硬碰硬地打谢澜安最是不怕,无非是拼弓甲之利,兵马之锐,拼人拼钱。可若只剩下硬仗可打,那便是她这个当家的没本事了。

    谢澜安不想要一个用无数死人堆出来的王座。

    她要找到用最小的代价撬动巨石的方法。

    是了!

    谢澜安目光一亮,想起前世那场屠镇发生后,二叔从荆州回京述职,曾对她感叹过一句:“人命如芝麻,枉自信佛家。

    说的是尉迟太后笃信佛教,却纵许这等杀生害命残忍至极的生祭,吃斋念佛也是枉然。

    芝麻,芝麻镇。

    胤奚垂眸,看见女郎敲案的指尖停了下来。

    他便问,是否有何新的计议。

    女郎此刻这神采奕扬的神情,他太熟悉了,不正是要搅起一场大浪的前兆吗?

    谢澜安笑得意味深长,却说:“没什么。

    胤奚一默。

    他反省自己,是否有些太敏感多思了,听那腌?人物随口说句疯话,也要去查探个究竟;见女郎稍有深沉神态,便怕自己不了解她在想什么,失去与她心有灵犀的共鸣。

    像个小媳妇。胤统领发愁地想。

    心思各异的两人,隔着书案寂了须臾。谢澜安急着去找中原疆域图,查芝麻镇隶属哪一州哪一郡,她只希望不要是青州,否则这条消息便没用了。看胤奚还痴痴戳在那儿

    她好笑道:“你午后有何安排?”

    “回女君臣稍后预备去校场练兵晚上好早些回家。”

    话到这里胤奚便知他该告退了只是离开前他又低声补了一句“今天是初一。”

    谢澜安被他提醒挑起眉。

    胤奚莞尔:“臣的意思是十月朝寒衣节今晚阴气盛不宜在外逗留太久。”

    不经意间他少年时做挽郎的气质流露出一分来那通身的隽气一时也似通了玄揖手轻问:“可需臣在宫外等女君一道回府?”

    谢澜安摆摆手让他自便。

    胤奚出阁时

    三人皆是第一次在内阁看到胤奚讶了瞬息何羡主动与胤奚打了声招呼。

    论起关系何羡与胤奚有谢府藏书楼同窗、文杏馆同学之谊他印象中的胤统领平易近人性情极好待他也一向客气。

    只不过这种客气偶尔也让何羡感觉有几分生疏。后来他经楚堂指点才知原因竟是他得了女君许多算学珍本相赠又与女君多说了几句话落了人家的眼。

    肚中全无弯弯绕的何羡听得咋舌很是不信。那宫里天天有人向女君禀事的、得女君赏赐的胤统领真有那么小的气量还不早就气炸了?

    胤奚未穿朝服就着一身常服与三位见过行的是文人揖礼。

    何羡特意往他面上看了一眼分明是落落大气行礼如仪嘛。

    这边胤奚出宫那厢三人在通传后走进议阁向谢澜安回报军饷抚恤发放与官吏考功等事。

    谢澜安换了个放松的坐姿耳中听着口里应着笔下写着给崔刺史的信心中琢磨芝麻镇之事完全不同的四事做起来却丝毫不乱。

    待臣工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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