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落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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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在乎冽雪山谷之事。其实心里却在乎、紧张得要命,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竟是为她设了两道秘传术法。一道护身咒文,护她此生安然无恙,不管今后怎么胡闹,都不会受一点伤;
另一道转玄三术,纵使她将性命都弄丢了,他也会想尽办法为她找回来。
哪怕代价是他自己的性命。
叶清圆低下头,气息颤抖,在他冰冷的额心落下一吻。
她吻得轻柔而长久,一如那个静谧却可爱的雪夜,他们撑着伞走过枫林酒馆,走进晴雪院,走到那株盛开的红梅树下。
她乖顺地趴在他的背上,在他脸颊落下的那一个吻。
在那些堆金砌玉的日夜里,他们曾有过那么多约定。
要一起过春天,办春日宴,过花朝节。
他要和她一起牵手走在和煦明暖的阳光下,看春花满山坡。
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叶清圆哭得心口发闷,控诉道:“骗子。”
没有人回应她。
颈间系着的白玉栀子掉出她的领口,沾染了谢尽芜唇角的血迹。
“骗子!”
她埋头在他颈间,细小的抽泣声逐渐控制不住,她肩头颤抖着,放声大哭。
哭声和着谷中呜咽的山风,宛如一曲悲凉的胡笳。
倏忽,一点暗蓝色的光芒闪过,栀子花的内中竟有灵力隐隐流转。
光波荡漾着流淌开来,逐渐汇聚成一道璀璨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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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长老,云山长老!”
雪停风息,云山仓皇奔逃在荒芜的山道,身后莹莹雪地被他拖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他的两条臂膀都断裂,热血染红了水墨袍,形容狼狈,满面血污。
李小满气喘吁吁地搀扶在侧。
他是少年体格,本就力气不大。可云山是个成年男子,又失了双臂,根本是逃也逃不快。李小满费了好大的力气给他包扎好,半是搀扶半是背负,好不容易才将他转移到此处。
“慢,歇息一会儿吧,此处应当是没人会追来了。”
云山重伤难愈,失血过多导致脸色太过苍白,片刻后才嘲讽地一笑:“没想到顾九枝竟是这般狠心之人,连我也要杀。”
李小满的脸上满是惶惑,他从腰间取出水壶,讷讷道:“长老,喝点水吧。”
云山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蹙眉道:“我瞧你有些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满。”他挠挠头笑了,“长老忘记了吗?来到冽雪山谷之前,是我在长老院外跪了半天,恳求长老能给我这次表现的机会。”
他这么一说,云山仿佛是有点印象了。
他那时看到院外跪了个毛头小子,还当是来要饭的。结果一问,这小子竟是想求自己把他安排到冽雪山谷的任务之中,倒有些雄心壮志。
云山那时根本没放在心上。可转念一想,冽雪山谷中情况复杂,万一出了什么岔子,眼前这小子还能当个血包,免得长老院亲传的弟子们受伤。
所以,他答应了李小满的恳求,将他安排在第一批探查山谷阵法的队伍中。
可到头来,亲传弟子们一个个逃之夭夭,他安排过来当血包的李小满却不顾自己安危,任劳任怨地将他从山谷中救了出来。
何其讽刺。
云山若有所思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渡真的外门弟子。”
李小满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我……不太聪明,跟着顾景年师叔学了许多年,至今也只学了皮毛。”
“嗯,无妨,”云山仰靠在树干上,“等回到渡真之后,我便收你为徒,将你记在长老院门下。”
“真的吗?”
“自然。”
李小满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他埋首为云山擦拭了手臂的血迹,又洒了些止血的药。
他的动作认真,给云山抹药的手法也很虔诚,仿佛在进行什么仪式。
过了一会儿,李小满轻声道:“我的资质平庸,也没有开窍,来到渡真以后除了屡屡受挫就是到处给人做小弟,照这么发展下去,就算我再努力,撑死也不过是个年龄很大的小弟。长老一定很好奇,为何我连半点希望都看不到,却还想要挣扎着留下来,对不对?”
不对,云山一点都不好奇。
但是云山没吭声,咬牙忍痛。
只因为此刻还需要李小满给自己疗伤,所以勉强忍受着他的废话。
“其实我拼命想要留在渡真,就是因为云山长老。”李小满低声道,“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他若是活着,年岁应该和长老差不多大。”
话音落下,云山惊得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
目光在他脸上用力扫过两圈,确认这孩子没得疯病,才低声道:“你注意措辞!”
李小满抿了抿唇,故意跟他较劲似的:“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我娘从来不曾提起过他,只说他是死了。”
云山拧眉,瞪视着他。总觉得李小满这模样有些熟悉。
“我娘生得十分漂亮。街坊邻居们都说,她年轻时曾是苏城里有名的绣娘,什么都会绣,什么都绣得像是真的,可是自我记事以来,阿娘就从来没绣过任何东西。
女人相貌柔美,一双含情美目宛如蒙上烟雨般,不笑也撩人。
李小满那时年纪虽小,却也能从邻居们的话语中听出些东西。
比如嘲讽,比如耻笑。
女人不曾成婚,青梅一样的年纪,却先孕育了孩子。
一个不知生父为谁的孩子。
“我六岁的时候开始念书,学堂先生夸我聪慧,过目不忘。我很高兴地跑回家,想要将先生夸我的话讲给阿娘听,本以为阿娘会对我很欣慰,可是阿娘却训斥了我一顿。
母子两人相依为命,离开苏城,一路辗转。途中受尽白眼,吃遍了苦头。
她早已不是绣娘了,常年的劳作让女人本来柔嫩的手心生满了薄茧。
她也不像从前那样白,夏日暴烈的阳光让她的肌肤发黑、粗糙。
“阿娘告诉我,做人是不可以太得意的,得意就要忘形。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