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太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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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相国寺内余音袅袅,陆相宜正坐在烟雾缭绕之间缓缓拨动着琴弦。倏然间,又一缕琴音逾墙而来,虽是听不真切,但却是清丽脱俗,两张琴一唱一和着,极为动态,绕梁不绝,恍若隔世。

    一曲毕,陆相宜退至屏风外,朝着厢房屈身行礼,道:“师父琴音曼妙,倒是徒儿弄巧成拙,毁了这么一番好意境。”

    碎云先生推门而出,文辞温和道:“你心不在此,谈何意境。”

    方才那一曲,虽说外行人听不出什么门道,但他俩皆是心知肚明,陆相宜的差错可不止是一丁半点。他的节奏不稳,就连自己的气息也不稳。

    陆相宜服侍着碎云坐下,碎云轻裘缓带摇着团扇,显得是格外惬意,他用眼神示意着陆相宜,陆相宜这才敢重新坐回到一旁的竹椅上,举止仍旧恭敬,不敢有一丝懈怠。

    “皇帝已然将祭祀全权交给了那位女侍郎,想来日她平步青云,位至尚书也是指日可待。”碎云先生事不关己一般轻飘飘落下了这句话,却将陆相宜原本如湖面平静的心又惊起惊涛骇浪。

    陆相宜不禁眼皮一跳,顿时酸楚难耐:“怎会......陛下已多年不开设祭坛,为何突然要行祭祀之礼?现下却也不是开坛的日子啊......”虽说自洛尘笑入礼部以来从未与陆惟明有过丝毫过节,反而和睦,陆惟明向来不吝夸赞,但陆相宜生性多疑。

    “鸠占鹊巢......”陆相宜没好气地嘀咕。

    “世人都说那洛家娘子蕙质兰心,貌婉心娴,怎得到你口中就这般不堪?”

    陆相宜自知失了礼数,但见四下并无旁人便肆无忌惮起来:“是,世人称她为含金柳,为芳兰芷,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可她秉性如何师父当真知晓?”

    碎云摆了摆手,像是将他的心思一眼望穿,笑道:“陛下的心思岂可妄加揣测?想来此番邕州刺史归京,也绝非偶然。”

    “邕州刺史?邕州......是祁归远!”陆相宜想着,恍然大悟。

    “对,正是邕州,祁归远。”

    祁归远,祁归远,这个名字在陆相宜的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而碎云先生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笑而不语,朝他摇了几下扇子,陆相宜感到一缕清冷凉意扑向自己涨红的脸,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欠身为礼,道:“师父,徒儿失敬。”

    “无妨,”碎云温和道:“你方才遭遇变故失了至亲,心中有气,但君子能忍常人不能忍,此事切莫操之过急。”

    “切莫操之过急......师父,我如何不急?如何不恨?那日我与父亲一同进了报恩塔,本打算转一圈子便回府赏月,又怎么料到突然会起了大火?是父亲用尽浑身解数这才将我从窗外推下,侥幸存有一命......”陆相宜愤恨道,他眼中含泪道:“究竟是谁,心肠竟如此歹毒!徒儿恨不得将他......”

    “相宜。”碎云突然眼神一凌,将陆相宜的话打断道。

    长叹一声后,碎云先生放下手中团扇,缓缓闭眼假寐,良久,这才开口道:“裕都城如此之大,有的是人替你着急。为师听闻那谢家小子可是替你关了七十六人,砍了四十几个脑袋,如今又在满城抓人,不惜代价得罪了将军,得罪了丞相,又得罪了工部,从前只听闻说他疯,竟没想到他也会如此狠辣,会为你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谢闻枝?”陆相宜不可置信瞪大了眼,他屏气凝神,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小声问道:“祭祀那日,师父可会带上徒儿一同前往?”

    “啪”的一声,团扇打在了陆相宜的脑袋上,碎云先生冷笑一声,说道:“戴上斗笠去问诊去,师父几日没开荤了?你还想着去捣乱不成!你莫不是觉得在这寺庙里待久了,师父就该被活活逼成老和尚?”

    陆相宜连忙捂着脑袋往一边躲,“师父饶命!”跑至窗台旁蹲下身躲在桌角旁,阳光从树梢的细缝中落了下来,在他脸上晃悠晃悠。

    此番场景倒有几番曾经旧时陆府太平的模样,陆夫人还在时常常坐在庭前枣树下,遥望陆尚书习武练剑,瞧着一旁豆丁大小的陆相宜被碎云先生拎着耳朵教四书,每每此时,陆夫人便会偷笑许久。但世事变迁,陆夫人早亡,陆尚书死于非命,陆府落败不过一夕之间。

    裕都一向慌乱不堪,太平是皇帝的太平,慌乱永远是朝廷的慌乱,但在此慌乱中存得一瞬太平便是十足可贵,恰如这有着金边牌匾的长公主府,阳光同样惺忪地落在了魏阶的额头上,她半眯着眼看着树梢,树梢上有她贪玩的猫。

    洛尘笑的笑容在阳光的辉映下生动极了,魏阶躺在长椅上已然描摹了很多年,恍若在这个笑容之下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温柔似水,给足了她信任,但同样也带来了一丝失望,只因在这之下却又是没有一点逾矩,一切都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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