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夔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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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言栀眯着眼,扶栏向前探去,总算辨认出面孔来。
“林随意!林......”
林随意投出三支飞镖,回眸看见站在明处的言栀,惊愕之后竖起手指抵在嘴边,“噤声!”他喊道。
言栀方才意识到自己坏了事,他大抵正在追什么人,强盗或是刺客。
林随意旋即落在廊上,将言栀顺拐入房中,合上了门,晦暗灯影下能瞧见他严肃的神情,“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好生待在裕都,过完年寻个借口去池照么?”
言栀的双眸中饱含疑问:“何时说过?”
林随意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前不久方才书信与你。”
“书信?书信寄来时我正准备出云水,不是说一切安好,只等我来么?”言栀歪着脑袋看他,楼下传来孙澄音的阵阵说笑,笑声掩盖楼上异样。
林随意沉默片刻,问:“信在何处?”
“包袱里。”言栀指了指案上包袱,林随意这才松开手,言栀如释重负般扶着腰,来到桌案旁坐下,他点亮烛火,林随意借着烛光仔仔细细地看。
良久,他兀自放下书信,喃喃道:“字迹一样......”
“什么?”言栀问。
“字迹极为相似,但却不是我与大人寄给你的那一封,”林随意指了指末尾两行,“这两行被改过了,本是让你去池照,那有一个大人的亲信可以借此荫蔽,而这封信上却让你来夔州。”
言栀目光盯着那封信不肯放松,明知故问道:“何意?”
信被人换过了。林随意无声作答,眼神便告诉他一切。
“要我回去么?”言栀转而盯向林随意,平静得好似古井无波,令林随意泛起一阵恶寒。他似乎在这两三句来去言里头察觉出言栀微妙的变化。
林随意摸着后颈,并未直视他,“银两够么?”他问。
言栀有些迟疑,偏过头望了眼包袱,道:“不知。”
林随意摘下腰间挂着的锦囊,轻柔放在桌上,问道:“不妨先在此住着,待我回去问问大人,再另做决定,如何?”
倏然,溜进来的风将火烛吹灭,四周沉入森冷黑暗,言栀拾起锦囊在手中掂量,沉甸甸的,想必够他吃上十天半个月。
“嗯。”言栀答应着,他的故作矜持显得有些冷漠。
林随意推门而出,又回眸嘱咐:“莫要轻举妄动。”
“嗯。”言栀点点头,从外头溜进来的光将房间划亮一个角落。
听他声音平静,林随意不禁喟叹道:“将你那头发擦干。”
言栀轻笑一声,露出和煦温柔的神情,“好。”
门应声而合,言栀在刹寂中默然不语,疼痛犹如藤蔓恣意攀爬全身,他捻着湿透的发丝,扶着患处,落下几滴冷汗。
“苏......”言栀正欲开口,刺痛又使他睁不开眼,他强忍着痛意,再次呼唤:“苏迪雅!”
依旧是无人应答。
言栀的身体禁不住微微战栗起来,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推开浴房的矮门,苏迪雅正泡在浴桶内。
他的不安皆消融在她的微笑中,均匀的呼吸像是一场好梦的传讯,言栀望着四仰八叉躺在水中的女孩,满眼只剩下无奈。
客栈老板拿着烟杆,背对着大门的身姿让言栀再次响起那个死在自己手下的何启章,他厌恶地瞥过眼神,继续埋头应对着碗中水饺。
他与孙澄音的脑袋都埋在烟雾中,但后者却好似早已习惯。
“苏迪雅呢?”言栀问。
孙澄音并为抬头,“一早就下来吃完了,现如今大概是在后院。”
“后院?”言栀疑惑。
孙澄音平淡道:“后院养了几只肥兔子,等着上元节宰了吃。”
这是正月初三,言栀在客栈里住的第三天,他依旧没有等来林随意。吃完饺子,他架着二郎腿看着门外落雪,手指还在拨弄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