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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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立体,眉宇深邃,鼻梁高挺,唇角舒展时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场,不论五官本身,还是他眼底的神态,很轻易地让人印象深刻。

    春满如此距离地盯着他的眼睛时,只觉陌生。深褐色的瞳孔里,她挤得满满的。

    春满嘴角动了动似有为难。

    余光中有人走近,春满不动声色地挪远些,最终春满找了个折中的方式,商量道:“有些不适应。要不我喊你学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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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年逾花甲,仍精神矍铄,跟赵华致的父母是旧交,因此看待两个小辈时,很是慈和。

    看过画、喝了茶。不知不觉到了饭点,主人一家要留他们吃饭,赵华致以还有事为由,没答应。

    从主人家出来,春满一心记得他刚刚的话,准备作别时,只听赵华致主动提:“附近有家日料店不错,想去吃吗?

    “不是说有事吗?”春满疑问。

    赵华致说得直白:“有外人在吃得不自在。”

    春满心说我不也是外人吗?但话到嘴边变为:“那这顿我来请。”

    话音刚落,春满手机响,是舅妈打来的。

    春满不打算接,按掉铃声音量等电话自然挂断。

    这时赵华致留下一句“我去旁边等你”,给春满空间。

    春满如果立刻跟上,再合理的解释,都显得自己迫不及待一起吃饭,这一瞬的顾虑让她误触到接通键。

    母亲满郁离婚时,春满七岁读小学了,头几年跟着姥姥生活,姥姥生病又被送去舅舅那。在舅舅家春满不仅被克扣满郁留的生活费,还被表哥冤枉偷钱,只住了一个学期便被满郁带在身边。

    春满的学生时代随母亲工作调动生活在全国各地,不停地转学,但没再被人欺负过。春满上大学后,满郁的工作重心落回北央市,母女俩才搬回来,重新和舅妈一家联系上,但也只是保持基本的亲戚往来。

    “小恺多好一个孩子,我和你舅舅都觉得好。小打小闹的吵吵架是生活情趣,但你怎么能说不结婚就不结婚呢。这么好的一家人,打着灯笼都难找诶。”

    “你已经二十五了,不能再任性了,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不好嫁了。舅妈是过来人,说的都是人生经验。”

    春满低头看了眼鞋子,没什么耐心地听电话那头长篇大论的“为你好”,知道舅妈是不可能说动母亲来劝自己,只好直接打来的。

    她真后悔接通了。

    赵华致想怎么误会就怎么误会,总好过让耳朵遭这罪。

    一段长达四年、走到谈婚论嫁的感情,放弃时春满作为当事人怎么可能不难受。

    对面人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却只关心自己的诉求,用刻板迂腐的思想,将她的决定定义为任性。

    除了苛刻的指责,她竟然还要经受武断的误解。

    轮到自己说话时,春满本想说“人都有老的一天,但倚老卖老就不应该了”“女人不是商品,多少岁都值得被爱”,或者直说房嘉恺是劈腿的过错方。

    千万句驳斥她的话,春满最后只说一句:“我听明白了。舅妈我还有工作,先不说了。”

    跑为上策。

    人只会在自己的逻辑里自洽。就像别人改变不了春满的决定,她也影响不了别人的言论。

    前段时间联系一众亲朋取消订婚的电话,是她一个个打的。起初那个过程并不好受,但感觉上跟发现房嘉恺出轨那刻的震怒完全不同,她已经没有任何情绪输出,只剩一种平静的麻木。

    当联系人数过半时,春满的状态越来越轻松、冷静和熟练。

    挂断最后一个电话,春满只感觉到了解脱。

    她亲手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坚定但疲惫。

    就像此刻,春满不会因为亲戚的言论为过去言行检讨自己,但仍然很疲惫一样。

    春满走到赵华致身边时,尽量调整好情绪,抿出个笑:“我打完了,走吧。”

    赵华致给她开车门时,还是注意到经过方才那一通电话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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