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邯郸女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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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在何处?”“南门娼家……”郭起捂紧嘴巴。孟弋不同意这门婚事就是因为吃喝嫖赌。
孟弋微笑:“我劝你立刻回家,你父亲同意退婚了。”
“不可能。他不会同意的。”郭起很自信。
“这回不同,因为说客是吕先生,汝父最听他的话。”
吕不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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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给你灌了什么汤药?我娶新妇又不是你娶新妇,你替我做什么主?我不管,我就要娶孟弋,你说的不作数!”
郭起回到家,一听说父亲同意了孟弋退婚,就开始撒泼胡闹。
“不肖子!怎么跟汝父说话的?”郭纵一掌拍在案上,匣中珠子被震得滚落地上,他心肝一颠,跪地上一颗一颗捡起。
郭起鄙夷,守财奴,这点破烂珠子就把你收买了。
“起,你就听为父一回。孟弋是什么人?十岁就千里迢迢随父亲去南海贩货,那是敢拿刀子捅人的主。做买卖胆大泼辣倒还罢了,终身大事上也如此任性妄为,忤逆长辈,竟敢逃婚!这样的野女子你降得住了?儿啊,齐大非偶,这门婚事,就此作罢,我另为你物色了东郭好女,又漂亮又贤惠,媒人已登门提亲了,下月就成婚。”
郭纵原先是十分中意孟弋的,又爽直又会做生意。可昨日经吕兄一提醒,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吕兄说,孟弋主意太大了,她嫁过来,郭氏日后怕不是要改换门庭为弋氏?郭家的钱是郭家的还是弋家的呢?一番话拿捏住了郭纵的七寸。郭纵爱财如命,当即同意退婚。
见事已无法挽回,郭纵闷闷不乐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一见那些妖艳姬妾就烦得要死。“滚滚滚!”
***
目的达到,赵简打道回府,孟弋老老实实坐在车里,犯人似的被他审。
“你最好不要有点滴隐瞒。”
孟弋翻着白眼:“你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查遍了,还问什么?”
骗子神气什么?赵简愠怒:“姓甚名谁,年几何,家住何处?”
孟弋心不甘情不愿自报家门:“姓弋名葵……”她倏地闭嘴。脸扭向车壁,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简愣了愣,笑出声。
依礼,女子在外只能称姓氏、长幼,故而世间有很多孟弋、孟姜、孟?、少祁……而女子的名字,只有父母和丈夫可以叫。
气氛略尴尬,好在孟弋常年走南闯北,早练就了一张刀割不破、箭射不穿的面皮,她咳嗽咳嗽,道:“年十八,家住邯郸城北二十里榆邑。”又嘀咕一句,“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问。”
“为何谎称家中无人,有这么诅咒自己父亲的么?”赵简不悦。
“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这种父亲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孟弋理直气壮。
“……”赵简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到失语。
孟弋越说越气:“我又不是赚不来钱,他还不知足,为了郭家那点烂钱,居然要把我卖给郭起那种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禽兽。我不嫁,他就狠心把我关起来。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劲才逃出来?你知道路上多难走?”
赵简捂捂额头。“那为何撒谎?”害得虎白跑榆邑一趟。
“我若坦言我是逃婚的,你敢收留么?”
赵简被问住了。
“看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君子’,最是‘守礼’了。”孟弋奚弄。
赵简自恃身份,不与她逞口舌之能,又问:“你去见吕不韦,是让他去郭家说项?”
孟弋回过神来:“你跟踪我?”呵,君子!
“数日前有女细作潜入宫中盗图,你又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我能不防么?”赵简说得堂堂正正。
孟弋眼珠子瞪圆了:“细作?我?公子真是看得起我。你肯收留我,就是想查清我究竟是不是细作?”
赵简张张嘴,却没作声,眸光看向别处。
这便是默认了。孟弋欲讽刺两句,忽然想到,他说宫中丢了图,什么图?孟弋眼神一紧,心里发虚。
好在赵简没瞧出端倪,又问她去陶器肆作何。
“那是我家的买卖,我是去探探我父亲和韩家有没有派人来抓我,顺便支点钱。”果不其然,打理陶器肆的克兄说,她去之前,他已经打发走了弋家和韩家两拨人。
“伪造身份又是何故?”赵简越问越觉此女行事诡异。灵辄说,孟弋从陶器肆出来,又去了粮店和布肆,且停留时间都很久。盯着孟弋回府后,灵辄回去向市吏打听,被告知陶器肆是榆邑弋叟的买卖,粮店和布肆都是大名鼎鼎的寡妇孟弋的。
这时虎又带回榆邑弋氏女逃婚的消息。弋叟是商贾,寡妇孟弋亦是商贾……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赵简心间一闪而过,可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