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弋叟问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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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为此事,父女就发生过激烈争吵。

    早年一贫如洗,他们急于求财,铤而走险亲身走南海,路上多灾多险,幸赖天佑,得以携重宝生还。可,此一时彼一时。一则走南海冒险太大,神明不会次次保佑;再则,战火频仍,列国如群兽,指不定哪天就撕咬一团,商路就得断绝,南海的生意就鸡飞蛋打了。最重要的,如今的弋氏虽不及吕氏、郭氏、卓氏,却也成些气候了,在邯郸开数家市肆,民生所需皆能覆盖,弃掉南海的生意,所获资财也足够保证阖家衣食无忧了。故而孟弋坚决反对父亲再冒险。

    但弋叟尝过甜头就舍不得丢手,强烈反对孟弋把钱用去囤粮,还对掌柜下了死命令,谁敢给孟弋钱,就到榆邑为他收尸。孟弋反击,釜底抽薪,将长年走南海的贩运队支到齐国收盐去了。

    今番又谈不拢,弋叟愤然离去,踏入院中,不甘心,咆哮:“我一天不死,一天轮不到你当家!”

    孟弋回敬:“弋家的钱都是我赚的,你想当家,也得我同意!”

    弋叟急火攻心,一阵猛咳。马夫柱拍其背为其顺气。辛怕他气出个好歹,焦急地劝说:“主人,少主嘴硬心软,您跟她呕什么气。您先回,我再劝劝。柱,快送主人回去,好生伺候着。”

    主人离开,辛说孟弋:“主人多大岁数,你多大岁数,非把他气出个长短?”

    孟弋哼道:“他自找的。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对母子,呸!我就是把钱在大街上撒了,都不会给他们一个子!”

    嬴政头回见老师露狠相,倍觉有趣,噗嗤笑了。

    孟弋歪头看他:“这是老师要教你的,如何从父亲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首先,绝对不能服软。”

    辛甚是无语,人家正经夫子都是教学生读书习字,教人向善,少主当的什么老师。然提起朱氏,她也甚为鄙夷。

    朱氏是几年前少主去齐国贩货,于途中救起的孤女,她是亡了国的邾人,随父母四处流离,父母都饿死了,只剩她自己。孟弋起了恻隐之心,捎她回了榆邑。初来时朱氏温驯勤快,和弋家上下都处得融洽。一个月后,鸡鸣时分,辛起来生火造饭,迎头碰见朱氏从主人房中出来,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事情瞒不住。

    少主和主人大闹了一场。“你哪有半点做父亲的样子?你对得起我死去的母亲和幼弟么?有几个烂钱就开始思□□了?!你忘了母亲陪你过的苦日子,你忘了你在母亲坟前发的毒誓?”

    主人被骂得抬不起头,可心坚如铁。“木已成舟,木已成舟……”

    不几日,朱氏就被主人收入房中。

    少主气得要离家出走,被吕先生劝住了。“你父亲为你母亲守了这么多年,把你拉扯大,赚下这么大的家业,也算全了夫妻之礼。再说,管他娶不娶,娶多娶少,这家不都是你当?你赌气一走了之,是想给朱氏腾地?”

    少主幡然醒悟,不走了!我的钱,谁都甭惦记!

    ***

    弋叟无精打采,像霜打的腐叶。

    “柱啊,待我眼一闭腿一蹬,这家不都是她的么,你说她急什么?”

    两边都是主人,虽然心里偏向少主,可主人待自己也不薄。柱慢吞吞道:“主人,柱说句公道话,少主所言,也不无道理。咱们下南海,哪一趟没折人?”宝物诱人,可漫漫长路却能吃人。

    灰蒙蒙天际,一只老雁飞过。弋叟喃喃:“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天活?不过是想趁走前多给她留些资财,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

    郭起在狱里蹲了几天,形容狼狈,人都瘦了。郭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时不知该骂谁,最后将罪名全怪到了那个遭瘟的损友头上。来了两趟,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郭起就是不肯透露那人名字,这回被问急了,大言不惭道:“父亲莫劝了,我是绝不会卖友求荣的,朋友为我好,我却出卖人家,我还是人么?”

    郭纵隔着栅栏一巴掌?他脸上:“不是人的事你少干了?这会子打肿脸充胖子?我脸都不要了,好话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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