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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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又问:“怎么薛家竟是宝钗当家?我记得她也就比宝玉大一岁,今年才十二吧?”王夫人点了点头:“你记得没错。”
两位嬷嬷便道:“太太奶奶不知,那薛姑娘年纪虽小,气势可不小,言行举止极有章法,一般大人也比不上她有能为。”
“宝钗那丫头自小就稳重。”王夫人含着笑意点头,还状若无意地瞥了林黛玉一眼。
林黛玉攥紧了帕子,宝玉毫无所觉,还好奇地问:“那宝姐姐长什么模样啊?”
“长得极出众。”两位嬷嬷没读过书,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就跟春日里的牡丹花似的!”
宝玉高兴起来,拊掌笑道:“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①。妙!妙啊!”
史湘云撅了撅嘴,反驳道:“这首诗以人喻花,用在这里不妥不妥。”
“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我听到嬷嬷这么说,想到这句诗便念出来了,本就没什么意思,又有什么不妥之处呢?”宝玉又笑嘻嘻凑到湘云身边,二人拌起嘴来。
王夫人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两位嬷嬷又说起贾家的种种富贵之处,自然隐去了地毯之事,免得老太太脸面上过不去,但能说的实在太多了,上至大船装饰布置,下至一枚金镶琉璃挖耳勺,乃至一饮一啄,衣食住行,处处都极为精致讲究,听得众人一愣一愣。
饶是贾家一向自诩富贵,吃穿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也不敢说比薛家强啊!
王夫人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纵然她对这个妹妹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在旁人眼里她们两个是一体的,今日薛母这般出风头,她也觉得脸上有光。
不由又看了贾母一眼,老太太总想将林黛玉那病秧子配给宝玉,看不上宝钗出身商户,如今瞧瞧,宝钗比起林黛玉差在哪了?
当然,给她做儿媳妇还是不够的,薛宝钗和林黛玉两个她都看不上。
一时老太太困了,众人退了出去。几个小的去上学,王夫人带着王熙凤回到荣禧堂,等到进了屋,只得她们二人在,这才脸色难看地问:“那两个嬷嬷怎么回事?”
这事儿王熙凤也糊涂着,请安的人是她安排的,可她本想安排自己的陪嫁嬷嬷,此人在贾家不算高调,却是王家的老人了,当日在金陵与薛母也是常来常往的,派她去极为合适。
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去的居然成了这二人!
王熙凤只能认错:“姑妈容我些时日,查清楚了再给您回话。”
心里却恨得滴血,恨不能即刻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王夫人叹道:“这是小事,原也不容易查到,查不到也罢了,要紧的是你姑妈那边,不能叫她们觉得咱们失礼。”
她道:“你得空往薛家走一趟,跟你姑妈赔个礼,这件事就过去了。”
王熙凤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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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林黛玉回去后,一时想到王夫人指桑骂槐的话、一时想到宝玉与湘云的亲近,又想到宝钗有兄长母亲爱护,自己却是孤零零一个人,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禁不住又掉了几滴泪。
宝玉兴冲冲来找黛玉,却见她哭得直呕,吓了一跳,又是哄又是劝,好容易才好了一些。
另一边,薛家忙碌一日,终于安顿下来,次日修整一日,第三日开始拜访亲戚故交。
头一个自然是王家。
王子腾上任去了,舅母冯氏却还在。王子腾比薛母大了近十岁,冯氏嫁过来时,薛母还是个小丫头片子,最喜欢粘在这个嫂子屁股后头,冯氏温柔贤淑,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子,姑嫂二人感情不错。
后来薛母出嫁,冯氏也随着王子腾迁居京城,山高水远,通信不变,二人便渐渐疏远了,直到薛?出生,联络又重新变得紧密,冯氏为薛?的病费了不少心思。
薛母带着厚礼登门,冯氏亲自来院门口迎接,姑嫂二人一见面便抱头痛哭,好容易才劝得止住了泪。
冯氏拉着薛母的手,上下打量几遍,见她气色红润,精神头也极好,显然被照料得不错,并没有沉浸在丧夫之痛中,略微松了口气。
又打量几个孩子,先拉住宝钗的手:“这便是宝钗吧?长得真标志,是个好孩子。”
宝钗福身行礼:“甥女见过舅母。”
冯氏只觉得她动作优雅自如,仿佛美丽的天鹅,不由得眼前一亮,扭头看向薛母:“你信里说,宝钗此行要参加选秀?”
“是,那时候老爷刚……?儿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家里没个能主事的人,宝钗心里着急,听说要给公主郡主选伴读,觉得是一条出路,就把名字报上了。”薛母低着头说道。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说辞,虽然他们都不觉得宝钗有什么问题,但在这个时代,女孩子太有野心总是容易为人诟病,倒不如推说形势所迫,还能给宝钗立个大义人设,再说这也不是假的,在薛?回来之前,宝钗的确是这么想的。
“好孩子。”冯氏怜惜地拍拍宝钗的手,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也不失为宝钗的一个机会,我瞧她人品相貌都是顶尖,未必没有中选的机会,改日我回娘家问一问。”
冯氏出身官宦世家,父亲官居正二品,她说回家问问,便是要看能不能替宝钗疏通的意思。
薛母脸颊发红:“怎好劳烦亲家伯父?”
冯氏便笑:“这么大岁数了,脸皮还和小时候一样薄,动不动就脸红。”
话虽这么说,心中也不无感慨,嫁人多年还能保持少女心性,说明妹夫将她保护得非常好,若妹夫没有英年早逝,这妹妹过得合该是神仙日子。
殊不知薛?也看得啧啧称奇,薛母和冯氏关系这般好,怎的原著里薛家没有住到王家,反而住到不算亲近的贾家去呢?
不等他深思,冯氏的目光又落到他身上,上下打量一回,眼中露出赞叹之色:“这便是?儿吧。”
薛?拱手为礼:“外甥薛?见过舅母。”
“快别多礼!”冯氏亲自扶他起来,笑道,“果然是少年才俊,比我那两个孽障强多了。”
冯氏膝下只有一子,名为王义,今年十七岁,在京郊的松山书院求学,成绩很不错,已经过了秀才考试,正在准备明年的举人考试,据说希望很大。
另一个“孽障”指的则是王仁,他并非冯氏亲生,而是王家族长、大老爷王子朔的儿子,只因王子朔夫妇不在京城,暂时由王子腾和冯氏照管,冯氏将他与王义一起称呼,便是表示亲密之意。
可见冯氏此人极会说话,若叫王仁听见,必定受用。
冯氏又打量薛?一回,笑着与薛母说:“如今瞧着好多了。”
薛母含笑颔首:“到家这些日子再没发过病,便是一点小病痛也没有,我瞧着比一般人还强些。”
“那就好!”冯氏十分欣慰,又叮嘱道,“还是得好生将养,莫要仗着身子好了便一味作践,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是好话,薛?并不觉得不耐,认真应下。
冯氏越发欢喜,只觉得小姑子和妹夫教导有方,一儿一女都这般出色。
但等看到薛蟠,想到他过去的丰功伟绩,冯氏可疑地沉默了。
薛蟠眼巴巴看着冯氏,等着即将到来的夸奖。
冯氏:“……”
冯氏笑道:“蟠哥儿长得真高,身子骨也好,你是怎么养孩子的,个个都这么好?”
薛蟠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