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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雯念小学以前一直和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外婆家里不算很富足,但是她却在那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外公外婆不像父母亲那样在很多事情上宠惯着她,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爱她,比如夜晚不让她上街去买摊贩上的夜宵,却会在半夜从床上起来给她煎蛋炒饭,有着传统老人对子孙朴实的疼爱。
一路上,邱雯默默在后排回忆和外婆相处的件件往事,那时候太小,好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却仍能记起那些欢声笑语的时刻,总是笼罩着一层薄薄旧旧的光辉,那是她回不去的旧时光。
她不敢去细想外婆生了什么病,又恶化到了何种程度,好像只要她不去想,那些问题就不存在。
高一时候她曾热忱地和政治老师周净秋讨论哲学,认为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真正让自己面对这些重大问题的时候,她却主观唯心起来。
不去想,就当作不存在吗?
邱树明向来开车稳当,今天却有快超速的趋势,一路急驶,开到外婆家的院子外停下。
一下车,三人直奔里屋,没人去管行李的事。
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生活在一起,邱雯和父母进到客厅之时,一家人都围着外婆坐在周围的沙发上。
和想象中的不同,外婆并没有病态地躺在床头,相反,她看上去一如往常,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陶书娴坐过去,伸手从背后环抱住老人,试探着叫了声“妈”。老人没有反应,眼睛仍直愣愣盯着电视。
舅妈开口解围,“老人年纪大了,你得用喊的。”
而后陶书娴就真的提高了音量,附在老人耳畔继续呼喊。终于老人有了反应,转过头来看一眼陶书娴,问她是谁。而后又侧头去问儿子,问他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憋了一路的陶书娴终于在这时候忍不住落泪了,妈妈不认识自己了。
邱雯这才明白过来,外婆患了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认知能力下降和记忆衰退的慢性神经退行性疾病,与遗传和环境因素有关。
舅舅坐过来安慰了会儿陶书娴,陶书娴不死心,招手叫邱雯坐过来,让她叫叫外婆。
“书娴,这在老年人群体中再正常不过,你又何必这样。”
陶书娴没理会哥哥的话,仍肃穆的示意邱雯叫几声外婆,舅妈提醒她大声一些,否则外婆听不见,邱雯点头,也附在外婆耳畔大声唤她。
外婆侧头去看邱雯,对着她慈笑几秒,邱雯以为这是认出自己来了,却听见外婆说:“这小姑娘好看,但是没我外孙女漂亮。”
曾经最亲密的人,如今紧紧挨坐在一起,对方却已认不出你。邱雯觉得这就是最远的距离,她懂得了陶书娴的哭泣和泪水。
这顿下午饭,以往和和气气的团圆饭的氛围全然不见,饭桌上一片死寂。外公看不下去,挥着筷子招呼他们好好吃饭,不要这般要死不活的马脸相,“你们老妈生这病既不疼也不痛的,你们摆这副样子给谁看。”
这话说的毫不在乎,但邱雯可以想到外公私下偷偷抹泪的模样,他就是这样一个嘴硬心软的老人,从他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看出。
饭后舅妈带邱雯一家三口上楼,给他们带到自己相应的房间。
邱树明和陶书娴睡一间屋,是从前陶书娴在家里读书时的卧室,现在仍保留着她生活过的痕迹,得知他们要回来,舅妈提前把屋子打扫了一遍,这会儿看来,没有灰尘,只有时间经过的陈旧气息。
邱雯睡表姐房间。表姐结婚生子了,如今不住在这边,好在婆家离得不远,偶尔节假日也会回来小住几天。
表姐长邱雯十岁,但是邱雯从小早熟,家里的亲戚都叫她小大人,总是能语出惊人,说出一些那个年纪的小孩很难说出的观点,是以表姐和她关系不错,两人沟通没有代沟。
邱雯13岁那年表姐结了婚,婚后就很少和邱雯联络了。那时候邱雯没有手机,而表姐结婚后的假期不可能天天待在外婆家,自那以后两人的见面只有在新年或者中秋这样的日子了。
得知邱雯一家回来,表姐当天晚上就带着孩子回家,邱雯看见好久不见的表姐顿感亲切,跑上前去拥抱她,连带着拥抱她怀里的孩子,自己的小侄女。
表姐的归来,携带着邱雯过往在小镇上的旧时光一起铺陈开来。二人跑回房间,躺在床上回忆着过往的那些趣事,孩子在婴儿床里睡着了。
那是一个早秋的下午,邱雯跟着表姐一起出去找朋友玩儿,表姐身边的朋友都是同龄人,整个一圈算下来,就邱雯最小。
一群人跑到镇上的一个湖边草场玩儿起了“瞎子抓人”,就是用两根跳皮筋连接成一根能容纳更多人的皮筋,众人钻在里头,石头剪子布,输家闭上眼,在皮筋内抓捕其他人。
草场广大无边,活动范围不受限制,一群人玩着玩着就跑到了小河边。
这河不愧于一个“小”字,大致只有七十厘米宽,凹在两边的石板路中间。妇人们蹲在这里洗菜洗衣,待妇人散尽,大孩子们一个一个排队从这边跳到对岸,再跳过一个水坑到达更广阔的草地,邱雯排在最后,见大家跳得轻松,丝毫没有对这河水的恐惧,是以轮到自己之时,她没有犹豫地跳了过去。
前面撒欢儿狂奔的大孩子听见后面“扑通”一声闷雷般的声响,回头看,邱雯掉进了小河里。
好在小河只有不到一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