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海岱日悬两重天,齐鲁遍地生金莲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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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只是坡下撬出的老荠菜,混着湖里泡过一遭的剩炊饼。“无妨,甚合我心。”燕娘端过酒坛,丝毫不嫌弃,反而会心一笑,“我年幼时家中遭难,曾大病三日。将我带回人间的,便是与此相似的一碗菜粥。”
她吹着坛中滚烫的热粥,再度抬眸时,却见仕渊与君实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你们怎地不吃?”燕娘不解,“有话要说?”
二人挤眉弄眼地瞪着对方,却始终三缄其口。片刻后,君实温言道:“这还是姑娘第一次说起自己往事。我们一路同行,却对你不甚了解,只知阁下身怀绝技效力于林家班,名唤‘燕娘’。但昨日在阿朵门前姑娘又自称姓‘秦’,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与秦大人有何渊源,又怎会用女直话与那山贼周旋?”
“与秦大人的渊源……”燕娘端起酒坛,慢条斯理地吃着菜羹,脑中思量不断。
天祺节前夕,她初到扬州便直奔秦怀安的家宅窥探。
彼时秦怀安归家准备休沐,手中拎着几包雪花酥,两个孩子围在他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讲着学堂里的见闻。院中挂满花灯,妻子为他褪去官服,口中盘点着已经为谁写好了贺帖,又要去谁家走动拜谒。
这其中自然没有她,而她也不忍让二十年前的血仇冒然毁掉这份祥和。
怎样让秦怀安助自己一臂之力,又不打扰到他现今的生活呢?
苦思冥想,还是借公务之便稳妥些。这期间,她打探了一些城中权贵,可这些高门大户实在难以接近,更遑论听她一言。
天祺节第二日,她在扬州城内漫无目的地游走。眼看就要离开扬州,她心中没了寄托,便来蕃?观为家人点灯烧香,不想被一阵读书声吸引。
才子佳人的戏码她听过也演过,却未曾真正走入书院。堂内讲师滔滔不绝,她也恹恹欲睡,正准备离去时,但听堂内传来一句:“堂堂尚书家公子,却不如一个伴读知书达礼,我奈你何如?”
尚书家公子?她就着门缝向内窥视,见一秀颀背影立于门内,而这人怒拍桌板,转身便要离去。
她飞也似地冲出观琼书院,一路跃至无双亭内,脑中不停地盘算着要如何以这公子为饵,请当朝尚书派遣秦怀安北上。在□□与绑架之间,她毫不犹豫地敲定了后者。
手中冒着冷汗,指节被按得“啪啪”作响,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夺门而出的?衫公子,见他在琼花道间垂头丧气,又见他对着一池锦鲤絮絮叨叨。终于,公子起身回首,轮廓在郎朗日光下有些不真实。
四目相对间,他灿然一笑,而她落荒而逃。
“猎手”在青砖巷中辗转迂回,恨自己一时心软,将这到手的“猎物”放跑了。她花了一整日,在扬州城内四处打听,拼凑出了这尚书家公子的家世为人。
该不该利用一个心迹两清之人呢?狠得下心伤害一个无辜书生吗?
左右为难间,她扮上红妆,再度踏上骷髅幻戏的氍毹。好巧不巧,那“猎物”也走入了她的看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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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燕娘沉默不语许久,仕渊揉了揉额角,道:“秦大人能如姑娘所愿来到这北方故地,小可自认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茫茫人海,相识即是缘分,阁下于我等又有救命之恩。若能告知真名来历,他日小生也好为恩人燃灯祈福。”
“净是些虚头巴脑的……”燕娘嗫嚅道。
正如仕渊所言,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相识许久且共患难一场,她何尝不想坦诚相对?但她的前路不止于此,往后纵使腥风血雨,也与面前三人无关。
“你既已猜到,何必非要我亲口承认?”她放下酒坛,哂笑一声,“不错,我确实是女真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女直、金贼、鞑子。”
她掏出巾帕揩拭了下嘴角,面不改色道:“我本姓蒲鲜,汉名归雁,族人大多称我为哈儿温。秦大人家与我异姓同门,故而大金覆灭后,为避免灾祸,我私自借用了秦大人的姓氏。我二人本是登州人士,少时南迁路上走散了,这一别就是二十一年。我谋划此行,无非是想带秦大人一道回乡祭祖,所以你们切莫多想。之所以没有一早告知你们缘由,就是怕你们会怨恨忌惮我的出身,或是传出去会给秦大人仕途上带来麻烦。”
仕渊敷衍地点着头,心中满是狐疑??自己忙活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