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临别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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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女子容,出身既微,性情复秽。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犹复掩袖工谗,狐媚惑主。呜呼,坠坠乎人伦纲纪,飘摇兮乾政朝纲!不加诛之,则为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①

    苏昭的一份奏章,越过所有纸片一样满天飞的弹劾文书,沉沉地压在了御案上。

    惯会和稀泥的苏丞相这次终于硬气了一次。他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自小便随驾皇室,却是生平第一次亲眼见到君王听信妾妃之言,平白地要在宫中杖杀重臣。霍鸣,那个硬骨头的年轻人,他浓稠鲜红的血终于刺疼了这个躲懒偏安的老人的眼。

    那可是霍家!唇亡,齿寒啊。

    苏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本宫来看望霍大人。”霍鸣府前,栾和君亲自下轿递上拜帖。

    那日苏昭闻信赶到时,霍鸣已经在上书房前受了四十余下杖责,虽赖苏昭与栾和君一力保全,究竟还是伤了根本。他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劳烦殿下了,本应臣亲自过府拜谢。”霍鸣坐在轮椅上,下半身围着厚厚的毛毡,向栾和君欠了欠身致意。

    “堂兄说哪里话。”栾和君心酸不已,仍然喊他一声堂兄,“我带了昆仑所产的雪莲断续膏,医断骨有奇效。堂兄好好保养,未必不能痊愈。”

    霍鸣惨白的脸上愈现凄怆之色:“朝局如此,纵臣一人能痊愈,又有何益!”他素来是谨慎的人,说出此言,已是心灰至极。

    “堂兄,平霜去后,你就是霍氏第一个顶梁的男儿,何至于丧气如此啊。”栾和君温言劝他。

    “殿下,还叫臣一声堂兄。”霍鸣叹了一口气,转动轮椅望向窗边。

    “当日老夫人曾说,我与霍家,是先帝赐下来的缘分,断不得的。今日之事固然是皇帝暴虐,可也是和君无能。”栾和君看着这个清瘦的年轻人。

    她的话,句句真心。只不过是过了筛的,犹疑着,谨慎着,一句句往外慢慢抛。霍鸣忠直。

    冰雪消融,然寒意未祛。霍鸣望着窗外一片萧瑟的花园,喉结滚动了两下,还是道:“先帝赐婚,是殿下与平霜的缘分,也是殿下替平霜对大伯母的孝心。臣微末残躯,当不得殿下一声堂兄。”

    栾和君理解了霍鸣的拒绝,仍然执女子礼向他告辞:“堂兄保重。”

    她还未走出霍府,就碰到了同样来探望霍鸣的苏昭。

    “殿下,”苏昭向她作揖,“殿下见过霍大人了?”

    “是,霍大人这几日刚能坐卧说话,本宫不便过多打扰。”栾和君答道。

    苏昭叹道:“霍大人脾气太过执拗,否则也不能有今日之祸。”

    栾和君见他仍不作别,反问道:“今日之祸,难道归咎于霍大人吗?”

    她这一问极利。苏昭眯起眼睛,暗道果然。他从小看着栾和君长大,并不相信她能在新帝登基后突然温驯静默下来。她在先帝甫丧,一片混乱之中就先发制人,抱回护佑着嫡子栾珏,怎么能没有图谋?

    苏昭投石问路:“皇上身边有小人作祟,当杀之。”

    栾和君干脆利落地接了他的话:“苏相所言极是,妄悖纲常、作恶行凶之人,皆当杀之。”她略略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妄悖纲常、作恶行凶?!苏昭一凛,忽然出声叫住她:“长公主殿下!”

    “苏相?”栾和君平静地转回身。

    “殿下所言,让老臣想起先帝了。先帝宅心仁厚,可是对君臣父子夫妻之逆,一向深恶痛绝,言其当杀之。”苏昭主动提起。

    栾和君微笑:“是,苏相可不要忘了先帝。”

    她镇定如常,苏昭看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为自己大胆的猜想而沁出满身的冷汗。

    所谓妄悖纲常、作恶行凶这样的话,绝不是指那位宫里的容嫔娘娘,也非指今日之事。栾和君难道不正是在暗指皇帝,杀父弑君,天理难容?!

    皇帝的荒淫暴虐早就为世家所厌惧不满,可是这样一个带着幼弟的年轻女人,又能把帝国带向何方?

    一边是昏君奸妃,一边是小儿女主,不远处的卧房里,躺着自己被打断腿的同僚。哪有好棋可下?苏昭忽然觉得查遍亘古八荒,自己这个丞相的运气实在不是一般的背。

    栾和君暂且没有工夫去体谅苏丞相的悲哀,她回到府中便一刻不停地请来叶嬷嬷,将贴心的老人奉至上座,屏退众人,下跪在她膝前。

    叶嬷嬷大惊,连忙下座来扶她:“公主,这是怎么样?”

    “嬷嬷,”栾和君摇头,执意不起,“龙船已经建好,我不日便会随皇帝一同南巡,白敞留在京中,到时筹谋大事,在此一举。”

    她深吸了一口气:“珏儿留在京中,请嬷嬷照料。”

    栾和君所说随皇帝南巡一事,叶嬷嬷已经知晓,可是万没想到栾和君居然要把栾珏留在京中,和白敞一起留在京中:“公主,这不可啊!你把九殿下留在京中,万一白敞对公主起了二心,将公主和皇帝都摁在江南,自己在京中把持九殿下,如何是好?”

    “嬷嬷,”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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