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雪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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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练兵虽高效,然镇西军积弊多年,与齐人二十年秣马厉兵,憋着劲想直捣开阳相比,劣势昭然。今生虽稍改命数,终须以寡敌众。
尸山血海中挚爱好友不能瞑目的画面复现眼前,乔婉眠攥紧案角。
恐惧蚀骨,妄图寸寸蚕食她所有希望。
梦境是她唯一希冀,她一次次回忆细节,企图在绝境中找到条康庄大道。
她皱着小脸问:“齐人焚粮是为逼战,我等既处下风,何不避其锋芒?反求速战?”
桑耳垂目道:“余下都乃机密,”再抬首,她已目若燃星,满载跃跃欲试的兴奋:“战场本就瞬息万变,无事绝对,且将军并非鲁莽之辈,照你所说,前世那般绝境,尚能以命换命,更何况今生有你。我还会一寸不离地辅佐将军,直至倒下。”
乔婉眠神魂一震,大力敲桌,“你也快敲,往后休要妄言!刃刀的命都改了,何况你!”
桑耳郑重三击,“是,眠眠定能改我命数。”
门内,桑耳双拳紧握,目光如炬;门外,火光滔天,兵卒呼喝凿冰声愈急。
两日后捷报传来。萧越率轻骑绕后,三路同时焚毁齐军粮仓,全身而退。
齐太子颜面尽失,战书缝在无辜百姓的血衣上,被使者送入镇西军大营。
乔诚将这消息八百里急报,送向开阳,请求援兵。
晌午又传来敌军异动的消息,可惜大雪封了天地,侦察兵难以查探其动向。
唯盼那银甲身影,能破雾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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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乔婉眠不甘困守营帐,求了刃刀带她至萧越帐中学看沙盘,寻梦中那处低矮断崖。
竟真辨出齐太子断崖方位。
原来那处有名字,其形如矮浪,被唤“平浪崖”。
乔诚等将亢奋难抑,彻夜推演。
乔婉眠听不懂晦涩军策,目光时常游离在敛剑所着轻甲上??前世,他的黑甲被齐人刺穿。她也要了萧越甲胄图纸,每每疲惫,就坐在桌前撑着脑袋研究。
这日正伏案哀叹自己不能再有进益,帐帘被撩起,耀目阳光映着白雪晃到眼里。
银甲将军挟霜风而至。
甲胄铮然未损。
她疾步过去,“萧、将军可有受伤?”
萧越眼底有难掩的疲态,却蕴着笑意看乔婉眠,眸光灼灼:"那些废物,我闭目亦可斩之,眠眠也忒小觑本将。"
萧越意气风发,乔婉眠却是越听越上火。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将自己性命当回事,侥幸重来一次,竟还不知珍惜!
乔婉眠闻言蓦地背身,单薄肩头微颤:“将军身上的旧伤,难道是画上去的?前世还没给你提醒吗?纵然你是能扭转乾坤的战神,也不能一夫当关,万夫末开。”
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娘,教训人时发抖的背影却带了横扫千军的气势。
萧小将军被骂得舒坦至极,又心疼她要落眼泪,急忙补救,“眠眠说得对,是我又自傲。”
他将乔婉眠掰回来,继续哄:“我保证,今后绝不轻敌,尽力保全自己和属下们,可以吗?”
乔婉眠向上看,直到眼中湿意消散,才问:“五日四夜接连奔驰,很累罢?”
萧越到圈椅边坐下,卸下银盔,幽幽叹了口气。
他青丝卷曲贴于病色潮红的面颊,半垂着眼皮,眼底印绀青,加上干裂发白的唇,使他比平日更像一个五官?丽的艳鬼。
但继续向下瞧,冰冷的贴身银甲大致勾勒出他颀长劲瘦的身形,不敬鬼神的威仪中和了妖媚之感。
萧越看着乔婉眠眼底的怜惜,已到喉口的逞强拐了个弯,“是很累。”
纤弱指尖忽触上腕甲暗扣,乔婉眠仰首时眸中水雾未散:“我帮将军卸甲。”"不待应答,素手径直探向那粟米大小的机括。
“哒”一声轻响,冷银掌甲应声而落。
萧越睫羽微颤:“?”
少女起身解他臂铠,解释道:“我求了他们教我看你的盔甲图样,游已子老先生答应我再加固将军盔甲。镇西军甲胄陈旧,本欲全数翻新,奈何…”乔婉眠喉间哽了哽,“银铁两缺,只能为诸将士添块护心镜。”
乔婉眠站起身,在萧越肩头摸索一阵,寻到机关,“至于将军,我细琢磨过了,”她严肃盯着萧越,“将军是要穿这套打仗?梦里将军是黑甲。二者选其一,将军选寒钢甲?”手里动作不停。
萧越颌首:“对。寒钢甲较玄铁甲坚韧数倍,凝聚游老半生心血。正巧他与我身量相似,才送了我。梦中没穿,足证我前世无此珍宝。”
前世战场的尸山血海与萧越背后中的那一剑又涌上头脑,她瘪瘪嘴,“定是因为你残忍杀害我在先,大伯不知该不该信你,客居乔宅的游老自然也舍不得??”
萧越见势不对,连忙打断她:“是,是我的因果报应。我生生世世都补偿你,可好?”
“说正经话呢。”乔婉眠嗔他一眼,摘下另一只寒钢手臂,萧越顺势将人拉近,双手握上杨柳腰。
乔婉眠不似平日的躲闪,凑到萧越耳旁低声道:“答应将军的彩头,我算完成了……游老早无敌手,制甲时没考虑过此甲实用与否。”
手中腰肢柔软,萧越轻轻摩挲着,挑眉问:“盔甲由机关相扣,何来破绽?”
“其一,寒钢甲耀目如雪地明烛。”她指尖划过甲片,“若需潜伏,岂不误事?且若遇险境,连躺好撞死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方着黑甲、黄甲,敌方是灰甲,茫茫战场,举目一瞧,一眼就看到将军你。”
“……”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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