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梦中身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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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一木。高墙环绕，院中一小池塘、一座亭台、几座假山，树叶沙沙，流水潺潺。

    这里是黎宅。

    “爹爹......”黎禾动了几步戛然而止，身体僵硬在空中，爹爹......还能见到爹爹吗？

    风一吹，刺穿月亮的树梢微微颤抖，抖落下几片青黄树叶。一片树叶落在黎禾手中，黎禾轻握着它，听着院落中空空荡荡的寂寥。

    黎宅里没有人。

    黎禾没有时间犹豫与感伤，她必须快速食梦。如果按长留所说，梦妖之力化作了这坐城中其他的人，那么数量定然是固定的，长留吸食得越多，自己能吸食得就越少。

    她将树叶轻轻放在地面上，推开黎宅之门，走了出去。

    幽冷月光倾洒在石板街道上，摇身一变成石砖上惨白的光晕。一阵风贴着地面急速掠过，扬起黎禾衣裙后顺着她的身体爬上、吹动了她披散的长发。

    黎禾即刻从风中捕捉到梦的香味。

    黎禾顺着香味，跳上屋梁、飞檐走壁，竟然来到朱府朱凌雪院中。院落中，朱凌雪披着棉纱，趴在石桌上深眠。

    她心一紧，盯着熟悉的面孔、身处熟悉的场景，动弹不得。停滞好一会儿，她才毅然转身离去，跳上房梁，重新搜寻气味。

    忽而，空中传来一丝极其香甜的气味。黎禾心头一颤，竟然在这香甜中失神。

    她从来没有嗅得如此清香的气味，仿若世间所有美食佳肴之香凝结都敌不过这风中的一丝。

    她几乎本能地顺着气味跑了过去，浅白身影彻底融入冷灰色调的济中城。

    “哈哈！”街巷深处传来一小男孩欢快的笑声。

    黎禾一转角，便看见一位七八岁的男孩正在踢蹴鞠。小男孩发现黎禾，抬头望着她，朝她咧嘴一笑，“小姐姐，一起玩吗？”

    黎禾怔怔地站在那儿，情不自禁向前趔趄几步。好香......

    “我叫小林。”小林抱起蹴鞠，得意洋洋道，“这蹴鞠是老方亲自做给我的。好看吧？”

    黎禾从那股清香中回过神，目光落在蹴鞠上：一个破旧的用竹条编制的蹴鞠，被磨得色泽暗淡却发光。

    但小男孩的眼里满是期待。

    “好看。”

    小林咧嘴一笑，笑容如破云而出的阳光。黎禾不禁后退，世上怎么会又这样纯粹而幸福的笑容？

    黎禾思忖片刻，朝小林走去，蹲下身子，“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小林双眼一亮，“好呀！”

    “捉鬼。你是鬼，我来捉你。若被我捉到你就输了。”

    小林傲娇抬头：“捉住我？不可能！我可厉害了！你一辈子都别想捉到我！”

    “好。那我闭眼了。”黎禾起身，面墙而站，闭上眼。她听见小林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片刻她睁开眼，转身朝着另一个气味寻去。

    她已经能够辨别好梦与噩梦的区别，尽管身处环境，她却依旧不愿意吸食美梦。祝余曾说过，对梦妖来说，食用美梦容易上瘾，是万万不能碰的。自己吞噬朱凌霄的美梦时所品味到的那股香甜滋味，亦是到现在都记忆深刻。每一次吞噬噩梦之际，黎禾都会怀念那一股香甜。

    一次便如此，如果再贪食几次，怕是再无能力抵抗。

    吸食了几个噩梦后，黎禾发现，不少人都是自己曾经吸食过的睡梦者。难道这城中之人全是她与黎禾吸食过的人？

    所以朱凌雪会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