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病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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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不到高位,譬如墨珩。卞修远不同,若他未曾糊涂,要误人子弟,何必从自己名下的私塾着手?这类拙劣的栽赃,我不是没经历过。即物穷理,万事万物皆为“理”的体现。景兄说的其中之一,就错在‘误教不可信’的理。”

    宁展条分缕析,不似夫子堂上声色俱厉的调子,倒像与同窗们茶余饭后纵谈。聚在没有学监[2]盯视的旬假,无须刻意避讳什么,只管畅所欲言。

    “第二呢,街坊尽知将军夫人被称作常先生,证明先生在常春堂教书的时日不短,与卞修远多少有些交情。但六天前,卞修远早已是狱中囚犯,他递信出来,免不了司圜例行检查。无论二人是否有私情、有何种私情,信的内容理应润饰得宜,才不会惹祸上身。卞修远如此直白的关切,这信,就显然不是单靠私情解释得通了。”

    聪明人知故犯时,要么情非得已,要么另有谋划。

    宁展一面说,景以承一面垫着包袱磨墨。他掏出狼毫和小册准备奋笔疾书,宁展话音都散干净了,他却拿不准从何处开始记。

    景以承横衔笔杆,懊恼道:“元兄,你当初是怎么摆脱那栽赃的?”

    宁展背绳索、爬陡坡,为大家?道引路。

    景以承则顶着满头白雾横冲直闯不算完,后襟更是任半道那最不起眼的老树桠挂得老高,整个人摇来荡去,嘴里还要吆喝“世子老师救命”。

    宁展握水袋的手顿在嘴边,口含豆汤,吞不得、喷不妥。他平复再三,艰难咽下,依然被景以承跑偏的重点呛得直咳。

    宁佳与见状给他递来手帕。他愣眼接了,迟钝道:“......多谢。”

    “也多谢你。”宁佳与晃晃手里装着含桃的布兜。

    景以承赶紧丢了狼毫和册本,拥上主座替宁展拍背顺气。拳头看似无力,竟把宁展捶至跟病中老翁一样抚胸咳喘。

    气息未缓,宁展引手将景以承请回侧座。

    他神色复杂地瞥几眼那拳头,其硬度堪比风干半载的面团,一时不知该说自己是没看错人还是瞎了眼。

    “我不用摆脱。”

    宁展执帕拭去残渍,稍作考量,决定洗净了帕子归还宁佳与,便好生收入内袋。他捡起滚落脚边的狼毫,交与景以承。

    “想给我摁进墨川细作的坑,也得有理。谁会相信嘉宁世子弃当世英名不顾,反去掺合那点子无谓的勾当?况且,得民心者,不必为那些没来由的小事与人纠缠。”

    景以承恰好翻到册本记过的“先民心,后天下”,恍然有悟。

    他展开新页,提笔嘟囔:“这个不可信,那个不可信,遗体凭空消失不可信......元兄,还有什么不可信吗?”

    “还有常先生的死。非但过世蹊跷,所有人的反应都怪得很。文官们本可以明着把这条人命算到卞修远头上,适巧尸体消失了,及时又诡异,使他们无法草草结案,甚至不敢提发生了命案。而卞修远,入狱六日,早不见晚不见,选在得知常先生死讯后,坦露进刑部大牢唯一的要求是见公孙将军。两人见着了。”

    宁展合手“啪”一拍,摊开两掌。

    “遗体不见了。”

    “元兄是说......”景以承抵着狼毫穷思半晌,笔头在他清瘦的脸上戳出个小窝,“卞修远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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