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差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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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热闹非凡,即或汴亭的城郊地界也概莫能外。张灯结彩,觥筹交错,均为触目可见之景。高谈大论,语笑喧哗,亦是倾耳得闻之声。
时隔两日,宁佳与终于得闲洗了这头披灰纳尘的长发。
她握着师父备的绒巾,将水汽未消的青丝拢作整束捧在身侧,一面缓步走向窗棂,一面揉擦湿润。
鲜明的桐油味刺鼻袭来,宁佳与凑近轻嗅,果然是麻纸的味道。
她左手拉开窗扉,发现不仅桐油是新刷的,整扇窗户完美得挑不出瑕疵,开合时固有的“吱呀”响儿都消得干净。
宁佳与立于客栈第三层上房,举目远眺,青葱草莽大片大片闯入眼帘,与今次几人遭遇流匪劫道所目睹的别无二致。
非得论出什么分别,就是置身其中和窥得全貌的感受不同了。
无怪流匪在光天化日之下依旧可以做到来去自如,丛莽这般密集而广袤,寻常来说恐怕唯有白歌之类的飞禽兽形才能一览无余。
白歌......
这小子现下会在做什么?宁佳与倚窗暗想,擦拭的动作逐渐迟缓。
是忙着接手她先前负责的暗阁庶务?抑或是,在慈幼庄后厨用软糖同小鬼们换大米饭?还是,赖在师父的院子告她黑状?
自宁佳与得李施准许单独外出办差始,白歌为了告状,无一次不追着她尾巴后头飞的。
她虽谈不上对白歌跟踪她的行径了如指掌,但若不算其最拿手的通讯,白歌各方面功夫总体而言终究赢不过她,难免暴露诸如翎羽、爪印的痕迹破绽,她很难不觉察。
可宁佳与那日拜别师父后就在留意,仍许久不见那些熟悉的痕迹。大抵是白歌看开了懒得跟她作对,抑或像步千弈那般。
谁都不愿再见她最后一面。
如此,想来白歌也不屑于告她的黑状了。
而慈幼庄的小鬼头,把两大兜子宝贝忍痛给了她,如今还爱吃糖吗?若是不爱吃糖了,白歌又怎么换得来大米饭?
听雪阁......
其实未曾有过什么需要她负责的庶务。她接的差事,说白了就是师父由着她开心挑的,换了谁都能做的闲职。
片刻恍惚,原本包裹湿发的绒巾从掌中滑落,与窗沿擦肩,凌空跃下。
宁佳与忙不迭俯身去救,那抹雪白却已落入他人手里。
二层窗沿上搭着一只黑袖,袖中白净的手近乎与绒巾浑然一体,修长的五指将其稳攥拳心。
“嗯?小与,这是你掉的?”
先闻此音清切,才得其人笑靥。
宁展顺着尾音探出头,反身往三层仰望。
他身着墨色中衣,领襟拢得悠闲,长发随意披散,恰似宁佳与将将沐浴完毕的模样。言语时,松散的袖口和绒巾一并在宁佳与眼底晃,唇角扬着宁佳与常见的欣然自得。
显然是明知故问的弧度。
“元公子雅兴啊。”宁佳与倒不急着拆穿对方。她收回捞空的双臂,贴上窗沿,稍歪出半个脑袋,“这大晚上的,不下正堂用饭,不上床榻休息,就披着亵衣,专来窗边拣姑娘家掉的东西玩儿?”
宁展闻言不禁笑眯了眼,复佯作正经道:“话不能乱说。元某一番好心,小与没道声谢便罢,怎的责难起我了?”
诚然,这家客栈生意兴隆,且施设处处焕然若新,毕竟是座位于城郊地界的楼宇。走出花天锦地,便要踩过提履沾泥的黄土地。
适简不是宁展搭救,任那绒巾坠楼,雪白颜色怕再难恢复如初了。
话又说回来,不过保住一块布巾,宁展甚至不知此物是否同她有何了不得的羁绊,这举手之劳要是连着旁人,哪里值得宁展如此理直气壮去讨谢?就是拿准了她大恩也言谢、小情亦感激的性子。
宁佳与若有所思。
眼珠子转完几圈,她犹未想好如何替师父的绒巾报救命之恩,干脆扒稳窗沿,整个脑袋挪了出去,满怀诚意地看着宁展。
“那公子希望我如何答谢你?”
宁展原扶着木框半躺窗沿,将宁佳与标志的眉宇和高朗星夜看得清楚,好不安逸。
宁佳与冷不丁显露完整面容,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仅因他未料及宁佳与打算正儿八经以礼致谢,还因那双令漫天璀璨瞬间黯淡的明眸。
较轻功,宁展不如宁佳与;比嘴上戏弄人的功夫,宁展就差得更远了。凭他的口舌,只在对付外人时可称绰绰有余。
宁佳与似乎摸清了宁展这处弱点,南行途中没少变着法捉弄他,有一闻而知、隔靴搔痒的,也有后知后觉、教人恼羞成怒的。
故他本意是调侃宁佳与把谁都当外人的疏离感,倘宁佳与猜中这玩笑话里的谜语,他便小胜一场。如是宁佳与装糊涂,他无非多听几句谢。
现下对方认真询问他要什么答礼,委实把宁展难住了。
他敢肯定,假使自己将来龙去脉说给宁佳与听,对方必先笑他小人之心,再乐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对水汪汪的眼无言等待着回应,里边的晶莹好似即刻要如朝露溜坡般,由秀丽的花瓣落至紫陌红尘。
宁展乱了方寸,恨不能变幻八百分身专门思忖为之奈何。
忽有微乎其微的“嘀嗒”点上前额,他抬手碰,随之又有同样两滴清凉在他手背溅起。
莫非......
眼泪?但宁佳与岂是会为旁人对她置而不应便落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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