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牛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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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除了每天从清晨到黄昏的理论课,还有各种模拟训练的预约通知,夹杂在厚厚的试卷和学习资料之间,像是从缝隙里挤出来的喘息机会,却也暗藏着更大的压力。
阮云琛适应得很好。
她不是天赋极高的那种人,但胜在耐得住性子,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从来不急于求成。
她的笔记总是记得比谁都仔细,课后辅导的讨论课也一堂不落,每一次模拟任务完成后,她总能很快总结出自己的得失。
宿舍的同学笑称她是“铁打的阮姐”,能扛住三十度的艳阳天、五公里负重跑和夜晚的体能训练后,依旧能在台灯下翻着厚厚的刑法教材。
而她则笑着反问:“不这样还能怎么办?你们不也都这么过来了?”
她从来不觉得辛苦,或者说,辛苦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
生活对她来说一直是这样,繁忙却又有迹可循,复杂却又在掌控之中。这种节奏让人觉得安全,尽管其中也有不小的风险??比如即将到来的模拟训练。
模拟训练是大三的一个重要环节。
这并不只是课堂上简单的演练,而是接近实战的校外任务。
学生们会以小组为单位,分配到不同的社区或公司,执行由校方和实习单位共同设计的任务,以此培养他们的实践能力。换句话说,这是一场不容小觑的“实战考试”。
阮云琛并不害怕,她已经习惯了面对未知。
她甚至隐约有些期待??或许这种近乎真实的挑战,能让她的思维变得更加敏锐,也能让她的能力更上一层楼。
阮云琛偶尔也会给家里打个电话。
虽然有小灵通,但毕竟话费也是要钱的,阮云琛还是会选择写信或者排队等学校开放公用电话的使用时间。
电话接通时,背景里总是有些杂音,淼淼的声音最先传过来,清亮又带着些许嘈杂:“姐,我跟你说啊,班主任今天又夸我作文写得好!还让我上台念了!”
她的语速飞快,显然是对自己的成就满心得意,但很快就被远处一声喊叫打断:“淼淼!别用我的杯子喝奶茶!”
淮龙师范毕竟就在市内,阮秋不想多花一份住宿费,所以每天都是从家里来回??当然,阮云琛知道他只是不放心淼淼一个人呆在家里。
但阮秋怎么说也十八了,他做了什么决定,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你那么小气干嘛!”淼淼回了一句,又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的人抱怨:“姐,你说他是不是欺负我?”
阮云琛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语调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你马上要上高中了,别整天跟他斗嘴,功课怎么样?”
“好着呢!老师说期中考我至少能进前十。”淼淼的声音里有点心虚,但很快被她自己掩盖过去,“真的!你不信问秋哥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椅子拖动的声音,随即是阮秋带着笑意的声音:“她这次真没吹牛,作文确实写得不错。”
阮云琛“嗯”了一声,语气微微放松:“那就好,你最近怎么样?”
阮秋笑了笑:“还能怎么样,军训完才刚开始适应,学业倒是还行。就是……”
“就是什么?”她问。
“淼淼的零花钱还是给得太多了。”他带着点调侃,“她现在可是整个班里最壕的。上次我路过游戏厅,还看到一堆人围着她让她投币呢。”
电话另一头传来淼淼的抗议:“秋哥你不要乱说话!”
阮云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俩都别瞎闹。廖叔在家吗?”
“在呢。”淼淼的声音稍微低了些,“他刚下班,坐在阳台上抽烟呢。”
“又抽烟?”阮云琛眉头一皱,想再说点什么,却又觉得好像说多了也没什么用。
“他说压力大。”阮秋插了一句,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分无奈,“姐,你不用太担心。他有分寸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风声,像是阳台窗帘被吹起的声音。阮云琛握着电话,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你看着点。”
“你忙你的吧,我们都挺好的。”阮秋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忽然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轻轻地说了一句,“姐,我想你了。”
阮云琛怔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腹轻轻摩挲着电话边缘。半晌,她才开了口:“少贫嘴,好好看着淼淼,别让她整天往游戏厅跑。”
“知道了。”阮秋笑了一声,像是在电话另一头点了点头,“你别太累。”
电话挂断后,通话室重新归于安静。等着打电话的长队排在外面,阮云琛刚一开门,后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阮云琛看着电子钟屏幕上自动跳转的时间,忽然觉得,这种忙碌又牵挂的日子,似乎还可以再继续久一点。
但生活向来不会让人如愿。
模拟训练还未正式开始,就有几起突发事件从实习单位传来。原本应该只是走流程的模拟,却因为意外的变数而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废弃工厂在田家庄的西郊,周围是大片未开发的荒地,工厂的铁架棚锈迹斑斑,墙皮脱落得像老旧的年画,显得破败而无生气。
阮云琛站在入口处,指挥着小组成员进入预定位置。
任务很简单:模拟一场紧急搜查,目标是排查厂区内可能隐藏的可疑人员和物资。
这是学校设计的训练项目,考察的是学员们的临场应变能力和团队协作。
只是这次任务并没有想象中顺利。
阮云琛带着小组深入厂区排查,在仓库清点目标物资时,一块生锈的铁板意外从铁架上滑落。
危险来的瞬间太快,队员站在铁板正下方,全然没有察觉。阮云琛眼疾手快地推开了身旁的队员,腰侧却擦过了铁板的边缘。尖锐的铁片划破制服,带出一阵刺痛。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
耳机里传来指导员的呼叫,阮云琛接通了讯号,让声音冷静下来:“铁板掉落,腰侧轻伤,伤口不大,任务可以继续。”
她蹲下.身,从急救包里拿出止血贴,熟练地贴在腰侧。纱布沾上伤口时,痛意像电流一样窜上背脊,但她只是抬起头,冷静地朝队员摆了摆手:“别愣着,继续排查。”
任务结束后,指导员点名表扬了阮云琛的表现,称她的指挥“高效而果断”。
队员们围成小圈子讨论任务时,她一个人站在一旁,背对着人群,低头整理记录表。手指触碰到腰侧的纱布时,痛意让她轻轻吸了一口气。
制服下的纱布早已被血渍浸透,暗红色晕开了一片,边缘还带着些许模糊的污迹,显得触目惊心。
阮云琛推开医务室的门,随手将门轻轻掩上,坐到治疗床边。
值班的老师是一位年纪稍长的女性,眉眼间透着一种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笃定。她戴着一副细框眼镜,动作有条不紊,转身时拿起棉签和碘伏,语气平淡:“伤哪儿了?”
“腰侧。”阮云琛简短地答了一句,抬手将制服撩到腰际,露出受伤的皮肤。
老师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腰上,手中棉签稍微停顿了一下。伤口被铁片刮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周围的皮肤已经泛红肿胀,隐约还能看出些陈旧的淤青和淡淡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