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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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对手,则是用来磨剑,让剑更加锋利的石头。

    这是一种何其可怕,甚至可以说是可怖的天赋。

    砚莲生只是隐约有所感受。

    直面那些剑光的墨蛟却是亲身体验。

    在此之前,他所惧怕的至多不过无法化龙,耄耋老死。

    而现在,还多出一把剑。

    玄虬君被削去一爪,感受到很久没有出现,又如同附骨之蛆时刻不曾停歇般的惶恐。

    往日的影子于此刻重现。

    仿佛他又一次碰到自北溟而来,专程下山除妖斩恶的剑修。

    两千年过去,他早已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的玄虬君。

    即便气血衰微,力有未逮,也不应如此狼狈才对。

    眼前的少女才多大?

    ……她及笄了没有?

    那只有些古怪的绿色眼睛,终于还是让玄虬君联想起了某片流星般短暂,笼罩过整个人界十三州的阴翳。

    同样也是出自北溟。

    玄虬君退意横生。

    他试图钻入江中,借水遁逃。

    李听眠死死钉住蛟的尾巴。

    她已经见了血,不会在这个时候停下。

    剑随心动,层层杀机锁定玄虬君。

    充斥天地间的已经不再是雨水,而是少女霸道冰冷的剑气。

    比剑气更森寒的是她的眼睛。

    纵使故技重施,断尾求生,放眼天上天下,玄虬君也没有找到任何一条可以称之为安稳的退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想折在此处,只能舍命一搏。

    墨蛟彻底释出凶性,横驾起整条澜水,以风雷之势冲向不远处的少年。

    他看准了李听眠先前表现出的在意。

    李听眠没有动。

    她只是挥剑。

    和修炼时不一样。

    和之前剿灭水匪,顺手解决撞见的恶人时不一样。

    和追杀山中那头虎妖时也不一样。

    她好像隐约找到了所谓的“度”。

    师父是对的。

    下山才会变强,下山后她才能知道怎么样更好地去控制剑,控制她自己。

    一剑惊天。

    澜水从中间断开。

    同样变作两截的,还有来不及反应的玄虬君。

    墨蛟赤金的双瞳中只是微微闪过错愕,意识便已完全消散。

    ??无孔不入的剑气绞尽了它。

    砚莲生也没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手忙脚乱地驱使真气,以水填江。

    真要让那两段切口无比齐整的大河落下,和走蛟也没什么区别。

    哪怕理论上来说他的真气近乎无穷无尽,也很难同时操纵如此多的水。

    更不要说它们还很重。

    他忙到满头大汗,几乎脱力。

    悬着的一颗心稳当落下时,才发现李听眠已经在自己面前站了许久。

    少女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咣当”一声。

    剑鞘落地。

    砚莲生再度体会到那种手脚无所适从的感觉。

    “李、李姑娘。”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你好厉害啊,你的师父到底是……”

    “玄虬君怎么说也是半只脚跨进长生天的大妖怪,你居然一剑就能……真的好厉害啊。”

    所有的词汇仿佛在一夕之间全部干涸。

    砚莲生翻来覆去,怎么想都只能想到这两个个字。

    即便是当年力排众议,将自己带出小院的祖父,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感到崇拜过。

    酣畅挥出一剑后,李听眠其实有些不尽兴。

    但砚莲生的存在又让那股空空落落的感觉变得不那么重要。

    “师父说,师父就是师父,不是谁。”

    她认认真真地回答少年这个自己很久前也曾经问过的问题,又问:“长生天是什么?”

    “砚莲生,你把我的剑鞘弄掉了,要捡起来。”

    不等砚莲生回答,她继续开口,“还有,剑要怎么修?”

    砚莲生这才注意到她早已将剑递到自己眼下。

    剑上坑坑洼洼,隐约可见裂痕。

    少女卡住剑把的右手虎口处,血肉一片模糊。

    “都说了不要去硬……”碰硬。

    他心疼极了,想也不想便张开嘴,反应过来后,又更快地收了声。

    “……都是我不好。”

    “李姑娘,你先把手给我。”

    李听眠不明所以,有点疑惑地抬眼。

    但还是将手掌翻转过来,只用拇指的指腹虚虚卡住剑,把手伸给他。

    她的手型很好看,指节修长,唯独不像十五岁的少女。

    虎口,食指整个靠近拇指的那一整侧,并在一起的四指的指肚,还有近乎整片手掌心,全是练剑留下的茧。

    触碰到那些茧,砚莲生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小心和郑重。

    “李姑娘,我只能简单给你治一下。”

    他手上亮起白光。

    “这里不是受伤。”

    她这么对砚莲生解释,“是因为当时用的力气太大了。”

    “……不管算不算受伤,出血了就要治的。”

    从她的话里,砚莲生敏锐觉察出一种习以为常,情绪难免低落。

    “这里还疼吗?”

    李听眠摇头。

    她之前其实没有任何感觉,非要说的话,现在反而有点奇妙。

    虎口居然麻麻痒痒。

    “砚莲生,还有剑。”

    李听眠手掌往旁挪了挪,强调:“剑也要的。”

    剑是师父送的。

    她还没有剑高的时候,这把剑就陪着她了,不论怎么想,都是剑比较重要。

    剑是不会出血,但这不代表剑没有受伤。

    李听眠认为它伤势严重极了。

    ??怎么换成剑,马上就知道了什么是心疼?

    砚莲生哭笑不得,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她迟钝,还是爱惜武器。

    他发出一声莫名的叹息,“剑只有铸剑师能修,李姑娘,我们先一件事一件事来。”

    说话间,他已经把掉落在地的剑鞘捡起来了。

    砚莲生仔细擦拭过一遍,又用除尘术扫了一遍,这才将剑鞘接上剑尖,物归原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听眠发现剑鞘好像比之前稍微亮了一点,像涂了层新油。

    砚莲生果然是很好的朋友。

    她果然好喜欢砚莲生。

    “先说境界,就是之前你问的长生天。”

    砚莲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修行一共分为下、中、上,三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又可细划出三个小境界。”

    ??那就是一共九个。

    李听眠迅速在心里算完三加三加三,点点头,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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