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一章 明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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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般的窗棂前，乃是拉结尔沉思的侧脸。

    他是我父路西法素所钟爱的天使，堕天之后，余者的翅膀都已变黑，只有拉结尔的六翼依然洁白，他是大圣人，蒙我父路西法之恩的人。

    他的面目是这样美丽，银灰的发色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更为无瑕。

    据我父路西法所言，他原本是一头黑发，但因爱人之心过重。故而一夜易色。天使本至洁之躯，改变其色，乃是遭遇了大变故，大惨事。

    拉结尔虽如今为我全地狱的宰辅，却时常如今日般仰望高天。

    高天之上，是他爱人米迦勒之所居。

    “拉结尔。”我轻轻呼唤他的名字。他眸光一动，目色倾然，泻下神光。

    “我主怎么来了。”拉结尔鞠躬礼，我也回礼。

    “贤士，千年已过，你忧伤的神色不减。”

    拉结尔笑而不应，就转而对我说：“过后三日，乃是今年的大集结，求我主指着智慧，宣说路西法的精神、思想。只我愚昧无知，不知我主今年要说何等话语，可稍先告知，以便我早作预备。”

    我正色告诉他：“拉结尔，我父路西法不许你这样妄自菲薄，说这样多的客套话。他说，你说套话，必是你心中忧伤。”

    拉结尔眸色黯然，我不忍再言，只抚向他的脊背：“我父拉结尔，我主路西法钉于九狱之中，永世不得出来，千年以来，乃是你扶助我建造七层地狱，将此之境臻于完善，我虽生而有智，然又是你扶助我，将我智慧大大完善。你见我从黄口之童，渐次长成为如此青年，本次于耶稣的，就与之争衡。你虽不是我生父，却如我亲父一般，诸大魔王称你为圣，诸堕天使赞你为贤。你是我等的灯塔，你却常沦迷失，我实在不忍你这样，若您每日恍然如失，高天的光岂不是盖过我们了吗？您魂不守舍，岂能常发智慧的话语，教导我们行事呢？”

    拉结尔默然不语，片刻，才恍然又看向窗外道：

    “再过于智慧，亦是无用不是吗？”

    拉结尔的话击打在我的心上，仿佛千年来压抑的痛楚即将喷薄。

    “拉结尔，我必为你求我父路西法的怜悯，这世上必有一法，能使你与米迦勒重见。”

    拉结尔惨然微笑说：“以拉利奥，你真如我亲子一般，但这事是办不到的，高天不曾盖过大地，大地亦不曾攀过高天，你可与耶和华角力，而至于获胜吗？”

    “耶稣有话说，人的信心若有芥菜种那么大，移山换海亦无不可。虽是敌人所言，有智有慧的，你也必听。拉结尔，你的信心岂能比芥菜种还微小呢？”

    拉结尔以为这是我小孩子般的识见，故而只淡笑而已，摩我的肩膀说：“我留着这幅身躯至今，残喘苟延，是因我蒙路西法之恩，要以智慧与天国争衡。如今诸事完备，以拉利奥啊，你可知道第七地狱光明之宝殿前所树立的丰碑？那是为梅塔特隆所立，他深爱路西法，是大贤者、大圣人、大义人，他因蒙耶和华恩，却爱上路西法，故而死后不愿复活，因他不背弃耶和华，又爱上路西法。故而被我称为‘第一牺牲’，因为他在爱与道义，得以两全。以拉利奥啊，你可知道这旧事吗？”

    我说：“我知道。”

    “我时常想，我岂能与梅塔特隆相比呢？我不能比他的手。他的足。也比不上他脚下的泥沙。”

    拉结尔此言，让我极为忧心。他是极心细而温柔的堕天使，他这样说，我的预感极其不妙。

    拉结尔是我最为敬重的人，他是我的左手，也是我的右手，他是堕天使里的第一堕天使，是全地狱的宰相，也是我的老师、我的明灯。

    那时，我父路西法与耶和华争战，不能胜之，在天地之间沉沦九个昏晨，拉结尔为了守护他心中之义，发誓与他同在。

    地狱初创之时，景况极其艰难，虽我主，我父路西法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