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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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原来是只有修为的小妖,白天无法作祟,还误进了猎人的陷阱,等到夜里阴气足时,若还没被宰杀,恐怕要兴风作浪一番。
虞守白问周达:“周兄猎的这些东西,是准备售卖的吗?”
周达咧嘴笑道:“那可不,有几个还是活的呢,活的比死的价格能高出不少。”
一只被绑缚了四肢的野兔浑身颤抖,红红的眼睛对上赵初荔的,从喉咙里噎出痛苦的声音,虞守白毫不留情地向后挥出符咒,也是一击毙命。
赵初荔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对虞守白的心狠手辣不予置评。
溪水在耳边欢快地响跃,他们来到了一座白石垒成的院墙前,周达扯开粗嗓门:“席郎,有客来访!”
院门很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布袍的白面书生,微眯着眼,朝他们打量而来。
“客已带到,某这便去了!”周达肩着胆子,大刀阔斧地转身,“虞兄,赵娘子,后会有期!”
“多谢周兄!”两人忙行礼道谢。
周席郎谦和一笑,行了一个主家的礼节,声音透着腼腆:“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虞守白上前还礼:“在下永安人氏,姓虞,家中排行四郎,今日冒昧前来,是因偶然间看到了一幅闻岳山春景图,心甚悦之,特来探访,听周达兄说,村里会作画的唯有席兄一人,因此便央求他带我二人前来。”
赵初荔也笑着随他施了一礼。
周席郎观此二人装束,应出身高门,不知是从何处看到了他的春景图,还不辞辛劳前来拜访,心头一时感到诧异。
他道:“贵客既然到访,便请进来喝杯茶吧。”
二人随他进门后,只见一个四五岁,扎着冲天髻的女娃娃怯生生地站在屋台上,十分好奇地望着他们。
“阿爷!”女娃娃跑下来,细声细气地牵住了周席郎的袖子。
“淑儿,快给贵客行礼。”周席郎温文尔雅地笑着,冲女儿示意。
女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晃了晃,便憨态可掬地弯下腰,两个小拳头高高拱起:“周淑儿见过二位贵客。”
“赵十娘见过淑儿。”赵初荔笑盈盈的,虚扶了女娃娃一把。
周淑儿小脸一红,羞涩地低下头。
“淑儿,两位贵客是专程来看阿爷的画的,你进屋替阿爷把新画的春景图取来。”周席郎招呼他们坐在院中竹凳上,有些愧怍道:“屋中简陋,不如这院中敞阔,且有山景为卷,请贵客稍待一刻,我去烹茶便来。”
周淑儿进屋后,很快举着一份画卷出来,见阿爷去了厨屋烧水,她犹豫了下,便落落大方地向客人走来,双手呈递画卷。
赵初荔接过:“多谢淑儿。”
展开画卷后,二人同时眸色一沉,沉默地看向了对方,这幅画无论是笔法、用色、还是取景,都与姜琉送到宫中的那幅画一模一样。
不同之处只是这幅画的笔法更为熟练,而姜琉的那幅一经对照,便明显看出是在模仿这幅画的精髓。
周淑儿小脸红扑扑的,忐忑地观察着客人们的反应。
赵初荔心中一动,招手唤她:“淑儿能否给我讲讲,这幅画好在哪里?”
周淑儿的大眼睛一亮,似乎有很多话说,瞬间忘记了害羞,她抿着小嘴笑了一下,便很认真地指着画上的空白部分:“阿爷常说,方寸之地往往能显天地之宽,这幅画满幅皆山,更需讲究疏密留白,再看这金山碧水,古人说山为德,水为性,二者相应,互为观照,山有正影侧影,水有倒影,水天的空明又可衬托春日的天气,如此这般竖画三寸,便可当千刃之高,横墨数尺,即可体百里之远。”
周淑儿小小年纪,却滔滔不绝,对画的见解高于常人,赵初荔一边听,一边暗自惊叹唏嘘,眼底渐渐浮起了哀恸之色。
虞守白亦是如此,越听越沉默。
周淑儿的声音清脆童稚:“望春山,神飞扬;临春水,思浩荡。”她一抬头,见阿爷从厨屋出来,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声。
周席郎端着榉木茶盘,里面三盏粗瓷茶杯,面带笑容地走过来。
“多谢。”虞守白接过其中一盏,浅尝之后,赞道:“小娘子聪慧过人,实在是好教养。”
周席郎难以掩饰心底的快乐,以茶敬客道:“小女卖弄,让虞兄见笑了。”
虞守白放下茶盏:“周兄是读书人,淑儿又如此冰雪聪明,不知周兄将来有何打算?”
周淑儿依偎在阿爷身畔,神情依恋,而周席郎自腼腆之中,又带着几分意气风发。
赵初荔望着对面的父女二人,只觉一颗心慢慢地往下沉。
周席郎的回答似乎落进了空茫的时空中,声音在微妙地变远、褪色。
他朗声笑道:“虞兄谬赞了,今年六月,在下将去凉州考明经科试,若此科能中,便会举家搬到凉州,淑儿的学业一直由我亲自教授,若有幸搬到凉州,我打算将她送到无众书院,让更好的夫子,给她传授更好的学问。”
周席郎脸上的欣悦,不仅是对自己前程怀有期望,还有对爱女的深深寄托。
“不瞒虞兄,内子这几日去凉州,便是去托淑儿的姨母,替我们在凉州寻觅合适的屋舍。”
虞守白声音响起:“在下祝周兄旗开得胜,本次明经科榜必有周兄大名。”
赵初荔已经忍不住,变得泪眼模糊,周淑儿纯澈的眼神好奇地打量着她,竹凳上的虞守白和周席郎还在以茶代酒,谈话声渐渐从清晰变得惝恍,直至散进了乱风中。
陡然之间,宁静美好的农家小院天旋地转,周席郎和周淑儿父女俩的笑脸亦不再真切,闻岳山脚下的小村庄云消雾散。
周围重新化作叠云殿外、云蒸霞蔚的樱花树下。
赵初荔缓缓抬起头,泪水如断线之珠滚落,她望着阴沉蹙眉的虞守白,声音颤抖:“周家父女,是否遭遇了不测?”
虞守白深叹一声:“我用法力找到了周席郎的魂魄,却没有找到周淑儿的,她应该还在人世。”
赵初荔拭去眼泪:“如果姜琉就是周淑儿,那这对父女身上,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他们所受的变故,跟当年张家阿爷身负的冤屈,是否有联系?”
虞守白见她虽难过,却思路迅捷,便也不敢小觑:“要查清姜琉是不是当年的周淑儿,最好派人去一趟凉州,我们当务之急要找的,是冯照的遗物,如今他留在书院的笔墨一概消失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赵初荔很快道:“凉州我自会派人去,一有结果立刻通知你。”
说完两人顿时感觉古怪,默了半晌之后,虞守白朝她拱了拱手,“今日姑母回府省亲,先告辞了。”
赵初荔哑然,望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远,心思又绕回到了案情上。
苏闻海中毒身亡,冯照死因成谜,张陌全家被人用邪术所害,姜琉若是周淑儿,那她的阿爷周席郎当年又是被谁所害?
这一连串的案件迷障叠生,但他们之间唯一的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