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噩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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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枝走后,赵承骞大摇大摆地朝徐林潇走过去。他站在徐林潇前面笑道:“二表哥今日倒是得了空闲,小清琢也来凑热闹,今年这花朝节还真是热闹。”
徐林潇此刻看着赵承骞得意洋洋的嘴脸,几乎快要按捺不住心里的戾气,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连尊卑有序都懒得顾,十分无礼地转身不告而别了。
清琢目瞪口呆??二表叔这是生气了!
徐林潇有底气一走了之,却留下清琢讪讪地说道:“小叔好,清琢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赶紧地跟了上去。
人间芳菲花满林,景致如画的十里桃林入口处??裴怀枝登上了裴家马车,马车掉了个头,朝城里驶去。
到处都是春日生机勃勃之势,连徐林潇肩上都沾染上落花,可他望着远去的马车,心却沉到了谷底,没由来地翻起一阵慌乱??若阿枝以后再也不理自己,他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是不是徐大人的错觉,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种他再也无法同裴怀枝像之前那样相处,有些事已经不受他控制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骑马冲到赵承骞的车架前。
那马不知道跑了多远的路,停下时双腿齐齐打弯落地,跌跪了下来,马上的人踉跄着从马背上滚下来,正巧滚到了赵承骞内侍春富跟前。
春富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跪在地上的人死死地拉住春富的衣角,一张脸憔悴得吓人。
春富飞快地将他拉起来,忙不迭地将他塞进马车里问道:“怎么这样就闯进来了?也不怕被人看见?王爷交代你的事可有进展?”
那个人立在亲王车架里忐忑极了,手脚都不知如何放置,嘶声道:“属下有要事回禀,需要见王爷……”
这是帮赵承骞在外查事的手下,他不眠不休一路从江南疾驰回来,路上都跑死了好几匹马。
春富将他藏在了车里,转头就派人知会赵承骞。
桃林入口处,清琢终于追上徐林潇,与一个内侍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转头疑惑问道:“那人不是小叔的手下吗?啥事如此着急啊?”
徐林潇此时对赵承骞的名字耿耿于怀,闻言还真回头看了一眼行色匆匆的内侍,循着内侍来的方向,他将目光落在了赵承骞车架上,一阵春风掀起车帘一角,若隐若现的人影一闪而过,徐林潇心里微微一动。
马车缓缓前进,内里精致的亲王车架上,那个侍卫极力将自己往角落缩,努力降低自身与周遭的格格不入。
座首的赵承骞沉默良久,才悠悠开口道:“你说尤邴廉辞官后落在了江南?”
侍卫连忙点头,“是,尤大人是扬州人士,先前我们去扬州查过,一无所获,想着他不会真的衣锦还乡等着人来查,后来主力就没放在扬州,直到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水军叛乱,沿海一些村落惶惶不安,我届时正好落在一个小渔村,机缘巧合听了一嘴百姓谈论说很多年前有一个老人在他们那里预言过这个事件,规劝他们及时行乐或尽早搬家远离海边。”
侍卫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赵承骞的脸色,见他听得没有半点不耐烦,接着继续详尽道:“仅凭一句语焉不详的神棍之言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属下心里就是觉得蹊跷,到处打听这一人,幸好黄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这个人当时身边带了一位小姑娘,属下查到这位姑娘是扬州苏家人。”
按理说这种抖聪明,没有关键信息的回话是赵承骞最忍受不了的,可今日他却奇异地没有发火,也没有打断,因为他心里有个不可置信却忍不住去想的猜测快要破土而出。
下一刻回话的侍卫一锤定音,“前些日子您吩咐属下暗中观察扬州的形式,扬州苏家如今炙手可热,属下在小渔村的怀疑没打消,顺带查了一下苏家姑娘,发现苏家表小姐还真去过渔村,跟她一起去的是一个老学究,属下自作主张查了一下这个老学究,太详细了,详细到好像就是给人来查那般,之后属下辗转几次,终于弄到一张老学究的手书,与您给的尤大人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属下猜测苏家的老学究就是曾经的尤帝师,多方打听,终于让属下查到这位老学究明出现在扬州的时机与尤大人辞官正好吻合。”
“砰”一声,赵承骞不小心将桌上的杯盏掀翻了。
他拿出锦帕将桌上的水渍擦净,喃喃道:“苏家表小姐?难怪她会知道私盐……”
赵承骞的声音极低,似乎在自言自语,侍卫没听清:“王爷,您说什么?”
赵承骞突然抬起头,问道:“最重要的任务呢?我三弟在江南独霸时日已久,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是不是早就已经找到尤大人,得到那个东西了?”
“王爷恕罪,”侍卫跪下行礼道:“属下只查到关于尤大人的蛛丝马迹,翻遍他所有东西也没找到可疑的物件,加上尤大人两年前已然寿终正寝,无从查起。”
赵承骞:“哦?那还是一无所获啊。”
面对喜怒无常的赵承骞,侍卫本能地感到害怕,连忙补充道:“不,属下还探查到尤大人收了一个学生,就是那位苏家表小姐,听说他们一起游历过很多地方,不知情的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爷孙,尤大人的后事也都是这位小姐办的,王爷想找的东西可能就在这位小姐手上,就算不在兴许也知情一二,可属下查到这位小姐她回京了,父亲还是京中的大官,属下特地赶回来禀告,求您定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赵承骞擦试的动作停住了,他伸出手,沾上水渍,在桌面写出一个“裴”字,早在送礼被威胁后,他就派人将裴怀枝查了个底朝天,当然,京中的事能查到,天高路远的扬州却望尘莫及,除了知道她外祖家情况,更多的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心中的疑惑解了,这么多年苦苦追寻的东西也终于有了一点眉目,且都与那个令他惊喜的人有关,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些人就是与他宜解不宜结。
赵承骞又沾了点水,画了一个圈将“裴”字圈住,喃喃说道:“看来本王真的要与二表哥为敌了。”
一缕阳光擦过破开的车帷打在桌面上,透明的水滴泛出微光,桌上的字竟无知无觉地光怪陆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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