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擦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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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很香,在亚市时不觉得,爬这山路她才发现屈泽开车也不赖,四平八稳,尽可能避免路上颠簸,允了她一路好眠。

    坐起身抻个懒腰,她又抱着薄毯陷回座椅,视线摩挲屈泽侧脸。

    没路灯的土路上,几台车前后彼此照亮。

    屈泽五官由前车红色尾灯映出更立体的隐廓,厢内狭窄幽暗,俩人中午洗澡用的同款沐浴花香在空间里冲撞,混杂着属于屈泽独特体香气味微弱而无声钻进鼻腔。

    季夏第一次觉得嗅觉太灵敏令人困扰,令她全然无法忽视屈泽侵略般的气息,硬生生品出些奇怪的气氛,有些痒。有些灼。

    屈泽发现她醒来时抽空瞥了她眼,之后便任由她窝在座位里醒神。

    她不先开口,他便也没开口扰她半醒混沌。

    朝窗外望,寂夜已如绸缎铺盖下来,在还未来得及收尾的地平线上,撕裂般的一线夕阳,与长路平行,墨黑苍穹下灿烈得仿佛通往另个世界的入口。

    季夏双眼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界限分明的夕阳裂缝中,金碎洒满眼底。

    “好美。”她举起手机拍照,取景框里屈泽那边的车窗缓慢下降,镜头里褪去黑雾,黄昏更加瑰丽。

    随后他放慢车速,打灯靠边,最后彻底停下,伸手比个手势让后头阿吉的车先行。

    阿吉车往前行出五十米,车轮碾地摩挲声也没了,世界彻底静下来。

    她拍了几张放下手,车依旧没动,偏头问他,“拍好了,走?”

    “夕阳很短,这几分钟看完也耽误不了路程。”

    太安静了,安静到她有力而加速的心跳仿佛在耳膜上鼓噪。

    她越过屈泽侧脸看夕阳,一时间不只是看他还是看他鼻尖不远处半颗残阳。

    屈泽骨相极佳,造物主造他时仿佛不屑用一丝多余线条,极尽简约笔画勾出锋锐骨线。

    而这锐利止于棱角,眼神却点得极淡极疏懒,那里面深邃如潭,仿佛光都能被吸进去。

    像个黑洞,黑不见底,吞噬所有希望。

    她被这徒然冒出的想法吓了跳。

    她视线继续向下,滑上屈泽拧着方形盘的手,手指修长直接分明,小臂肌理条缕分明。好几次狠揽在她腰上,能瞬间感受到虬曲脉络下分布的可怖力量。

    屈泽猛的转头,季夏躲闪不及,偷窥的眼神被他抓住。

    他用力拧了拧手臂,脉肌隆了隆,如同游龙掠过。

    “有没有觉得?”

    季夏眼神不自在闪了闪,“嗯?”

    “我开车时的小臂很好看。”

    季夏:……

    怎么会有如此自恋的人?

    但确实很好看。

    “不然你怎么总盯着这里?”

    总?

    难道之前偷看也被发现过?

    在澳洲做咖啡时,偷羊和对面起冲突时,他小臂嶙峋肌理总把她注意力吸引过去。难道也被他发现了?

    见她不说话,他突然自顾自嘟囔了,“你之前肯定也坐过陆文瑞的车。”

    抬头,凑近盯着她,“我的小臂比他的好看吧?”

    什么?

    什么跟什么?

    季夏笑了。因为无语。

    “我早就忘了。”又觉得不对,“我没注意过,谁没事盯着自己老板小臂看?”

    屈泽挑眉?意思是,那我呢?我现在不是你老板?

    季夏发现自己被绕进去,彻底不想聊了。

    屈泽得意凑近,“很好,看我的就好,不许看别人的。”

    她眼神再次扫过他肌肉蓬勃的臂肌,小腹一阵热,偏开视线。

    车窗打开涌进泥土植被清香,车内属于两人独特的气味散了不少。

    最后一抹赤金余光划过车框。

    “说说,刚看这么入神,都想什么了。”他目光跟着追过来。

    “我只是好奇。”季夏示意他继续往前开。

    车开动,他偏头问:“好奇什么?”

    “好奇你。”

    车抖了抖,不合时宜的刹车表明主驾片刻心神晃荡。

    屈泽和她见过的位数不多的那些有钱人都不同,他没有那种世家高祖继承人的野心勃勃,比如窦淇,最世俗的爱欲骄恨都刻在脸上,眼高于顶,视寻常人为渺小蝼蚁。

    更不似玩乐人间的纨绔,在墨尔本咖啡馆她见过许多,开着百万跑车,每次来带的伴都不同。

    “我?”

    “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她说这些话时盯着前方,远处吉普的车尾灯如两个小小指示灯。

    屈泽玩咖啡,像个真正苦哈哈的咖啡师那样一路磨炼手艺,年纪轻轻竟能杀到国际赛事比赛当评委。??哪个富二代会干这种事?

    更别说是好时好味那样国民级的跨国甜品帝国家的二少。

    他在墨尔本为Zed's咖啡那栋小洋楼签字时,她已觉得他财富惊人,背景不得了。

    可如果他真是好时好味的那位,那就算墨尔本那整条老街的房子都是他家的,她也不难理解。

    毕竟好时好味在国内甜品烘焙业内地位无可撼动,被说是三代人的童年味道,上个世纪30年代自海市发家后,直到今天,脉络延续跨越近百年时间。除了南极,每片大陆都有他们的分店。

    “我怎么?”

    “你……”季夏斟酌着话语,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那样家世背景里养出来的人,会是这样吗?

    屈泽虽算不上无所事事不学无术,但若说他有特别想做的事,似乎也没有,反而是……

    不做也可以。

    没有也行。

    不勉强。

    算了。

    ??他的眼神总是很空。

    那种灰白的空掩在疏懒轻慢的眼神背后,如不是长久相处,很难察觉。

    就像此刻,他明明在看夕阳,目光却散着,好像什么也没入他的眼。

    屈泽在她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看上去什么都有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的人。

    她把这句话滚着干涩喉头狠狠咽下去。

    “就是很独特。”

    这么搪塞过去。

    暮色四合,一行人很快到达目的地,是一处离水源不远的高处平地。屈泽停车熄火,扭头挑眉,一双黑眸直直盯着她,“季小姐听说过一句话吗?”

    “对一个人好奇是爱情的开始。”

    面上带着揶揄,边说眼神边摩挲着她面部每条肌肉。

    季夏面不改色,“是吗?那我对塞多和陆文瑞也挺好奇的。还有那个明明说来了,但一直没见行踪的好时好味寻豆队。”

    “我快好奇死了。”

    “屈老师,这又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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