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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陈氏蛊惑,我朝今时早已人才辈出,不说国富力强,定不会如此穷困潦倒,以至于与鞑靼一战,落得个战无良将、守无辎重的两难境地!”一个穷困,是实情,亦是提醒。
老皇帝登时投鼠忌器。
永泰开春,随着农时逼近,大宁千疮百孔的财政赤字,已在爆发边缘。
方徵音提出的以增发白币缓解朝廷压力的法子,并没有奏效,年后不止米粮飞涨,白币也一夜之间也大幅贬值,与纸币无异,引得朝野怨声载道。
这一切,还须仰赖顾准这老家伙妙手回春。
述职后,旁的官员无不返程,他独独压着顾准滞留京师,便是做此考量。
谁叫满朝只有这厮最善搞钱呢?
也正是拿捏住这命门,顾准才愈发口无遮拦。
他恳切道:“陛下,三十年间,朝中净是陈愈、柳巍、方徵音之流尸位素餐。
若不是还有个谢老撑起门庭,大宁怕不是早就亡国改姓了!”
这话说得极重,听得众人心中发紧。
姓顾的一贯混不吝,什么都敢说!说就说,自己不怕死,还硬要拉旁人垫背。
最后一句明着是夸谢家,可谁不知帝王心术,最是多疑?
这般夸大谢家功勋,将皇帝贬至一无是处,无异于当面捅了谢家一刀。
害人,真害人!
可怜谢昭,方才冒死替顾家小子挣命,转头就碰上这么个不讲武德的老丈,坑他一点不比坑外人手软。
一众朝臣即便脑袋拎在手上,也不忘一线吃瓜。
他们心中啧啧,当真色字刮骨,情字害人。
谢昭多好一权臣料子,竟绊倒在这最无用的儿女情长上!
顾家也不是好鸟。
顾准这老匹夫善忍记仇,这不,当年谢时率兵平乱、逼死云鹤、宁霖的账,老货记得清楚呢!
朝臣们鹌鹑开会,再稽首默契等着天子震怒。
出奇的是,这把神宗竟然忍住了,只咬牙应了句,“我朝并不兴文狱,当年云逆谋反,罪证确凿,可不止一首词作之祸。云氏满门证供,顾卿又怎么说?”
岂料顾准早有准备。
他不紧不慢将当年隐情道出,一边抖落那一封封密信。
“当年谋逆事,多有蹊跷。
陛下国事繁忙,只以云鹤畏罪自杀草草结案。
可老臣死心眼,眼里不揉沙,见不得师门蒙冤,更见不得那祸乱朝纲的贼人逍遥法外。
既然陛下无暇追查,那就由老臣代劳。
这些年,臣反复研读恩师书信往来,寻那‘顾命’下落,可惜歹人奸猾,事过拂衣,了无痕迹,想要还原真相,总缺着关键一环。
好在上天不负我,近日,终是叫我查出眉目。”
他支起上身,回首环顾朝堂,“陛下难道就不好奇,代愍王讨神宗不仁檄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当年顾命又是谁?用以迷惑云门的遗诏到底何在?”
一连三问,叫神宗有了不好的预感。
遗诏一直是他心头大患。
当年他宁肯顶着无诏登基的笑话,也不愿将传位圣旨公之于众,这么多年过去,誓不还政已成他执念,自然更见不得遗诏现世。
可惜他寻觅数年,至今手头只得宁权那一份残卷。
秦昀手里那块逼不出来,谢家又是今日才暴露,尚不及动作,顾准此时提遗诏,叫他不由攥紧龙椅,目光阴沉狠戾。
他不着痕迹望向殿外。
那里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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