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十四章 人情旦暮有翻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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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请吧。”

    若是从前,章叹春定不会依他,可自从秋猎大会后,她见到他便觉欢喜,已不会似从前那般与他针锋相对。

    “那好吧。”她故作为难地应了他,将将踏出屋门却又从外探进半个脑袋,认真提醒了一句,“明桥,已是新岁,我已不是小女娘了,要行笄礼了!”

    明桥闻声朝她望了过去,她却已追上章怀春的身影走远了。

    在他已看不见的角落,章怀春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章叹春,斟酌着问:“三妹妹,你对明桥……”

    章怀春实不知该如何将心中的猜测问出口。

    从三女公子方才对明桥那殷勤热烈的态度里,她分明觉察到了三女公子对明桥那不同寻常的心思。

    她只愿自己会错了意。

    然而,章叹春却是坦然大方地承认了:“阿姊瞧出来了么?自秋猎大会后,我才发觉明桥已长成了像阿兄一般的男儿汉,我见了他便觉欢喜。二姊姊说,若是每日都盼着见到一个人,见了那个人又觉欢喜,那便是心里欢喜那个人。我对明桥,便是日日都想见到他,见了他便觉欢喜。”

    章怀春默然无言。

    三女公子对明桥的这份心思,多么天真懵懂、单纯炙热,她却觉心口沉甸甸的,甚而觉得亏欠了她。

    她仍忘不了明桥昨夜看她的眼神,也有如她家三女公子一般的炙热,却有着三女公子没有的执着坚定。

    若那个让三女公子感到欢喜的不是明桥,她也定会为之欢喜。

    可那人,偏偏就是明桥。

    ***

    “阿宽,去外头守着。”

    屋门被掩上,屋内便只剩明桥、萧期、章茆三人了。

    萧期在榻边的暖席上屈膝坐下,明桥便将榻上的那张凭几置于他身后,好心提醒道:“萧郎君身子不适,靠一靠吧。”

    这是瞌睡来了有人送衾枕,萧期含笑道:“多谢明小郎君!”话毕,这才关心起章茆的伤势来,“世子伤势如何?”

    章茆不愿同他虚与逶迤,直言道:“你要的人,我早几日便替你抓来了。但你答应我的事,他日若是食言了,甭管你是天家跟前的宠臣,还是二妹妹放在心上的郎君,我照样会取你性命!”

    萧期心中一凛,认真道:“某绝不食言,不然,某甘愿引颈就戮!”又问,“世子带来的人在何处?”

    章茆看向明桥:“让桥桥带你去吧。”

    闻言,萧期愕然。那样重要的一个人,章世子竟将其交给明家这小郎君看管,这份信赖,令萧期颇为感慨。

    朝堂之上,人心皆隔着肚皮,他见过太多师生、亲友、兄弟因立场不同、意见相左而反目成仇。他也曾有过一颗炙热纯真的心,全心全意地信任着那个人,将其引之为人生挚友,却不想会遭到那人的背叛。

    这世间,除了父母,他再难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一个人。

    天家虽宠信他,但这宠信背后是臣子对君王的忠贞不二与臣服,他的行事只要稍有偏差,天家定会生疑心;疑心起,宠信便不再。

    对心上的女公子,他虽信她,却很清楚自己在她心中远不及她的家人重要。若要在他与她家人做取舍,她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甚而不惜出卖背叛他。

    想到今早因卫崧之事与她闹得不欢而散,他的心依旧一片寒凉。

    卫崧不肯吐露的秘密,若是由她亲自出面劝说,卫崧也许便会说了。可他就是不愿她与卫崧再有任何牵扯,更不愿让她再掺和进宜阳公主的事里。

    他害怕,她会为了她的亲阿弟,将刀指向自己。

    他心悦她,却不敢深信她。

    因此,他宁可与不可操控的章世子交易,也不愿将她卷入其中。

    而能让卫崧松口的,除她之外,便是卫女公子了。

    ***

    萧期竟不知娘娘庙那尊神像下竟藏着一间密室。

    那条通往密室的密道不足八尺高,狭长而昏暗,成年男子只能侧身紧贴着两侧的石壁蹒跚而行,走来十分不易。明桥因是来过的,倒也能在这密不透风的密道里顺畅行走。

    在前为萧期探路时,他时而能听见这郎君掩嘴咳嗽的声音,遂从袖中摸出了一包用桑皮纸包着的水晶柿饼,轻声询问着萧期:“我这儿有柿子饼,大春姊姊说这个能润肺止咳,萧侍中要吃么?”

    萧期并非是染了病才咳嗽,只因身处这样暗无天日的密道里,他胸闷得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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