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花有重开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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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落了。”

    柔软的花瓣从枝头脱落,时金用手心小心翼翼地接下,仔细地揣进了兜里。

    “还会再开吗?”

    她看着衔着信件的乌鸦飞向远方,这样问自己。

    剧院金碧辉煌,弧形的檐顶华贵而典雅,路过的人都会猜测这是上上世纪留下的某座标志性古典建筑。人们习以为常地大呼小叫后又压低声音环顾四周,故作高雅地谈论这座剧院的历史与价值,扭捏作态的样子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黑色轿车无声滑行到剧院门口停下。车门开启,镶着金边的宽荷叶鱼尾裙摆荡开,一只红底高跟鞋落地,车内人悠悠探出车外,妩媚的目光扫视过周围的每一个人。

    今夜,她是每个人嫉妒的对象。

    “‘乌鸦’真的来了??????”“坏事啊??????”周围的人略带避讳地偷看她,窃窃私语。

    “乌鸦”走进剧院,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那目光总是让人不寒而栗,好像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床边有人拿刀站着一样。人们如蚊鸣般的碎语声不断传入她的耳中,虽然听不清,但她可以大致猜出他们议论的内容,嘴角便满意地扬了起来。

    她手握13号号码牌,在剧场正中的位置落座。没人敢坐在她的周围,以她为圆心空出了一个很大的圆,仿佛这是她一人的舞台。

    不到片刻,剧场钟声回荡,一场好戏将要开场。观众席的吊灯一一熄灭,唯有舞台正中打下了一束暖黄色的灯光,灯下出现了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短发女性。

    “辛苦各位远道而来,我们的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人们停止了窃窃私语,向台上看去。拍卖师是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干练女性,身穿熨烫平整的灰色西装,音量不高也不低,刚刚好能让人听清。她的语调平和而亲切,像办公桌上简约低调的高级钢笔。

    “首先是这件清代的粉彩花鸟瓷瓶??????”

    几件平平无奇的拍品流过,台下的观众兴趣索然。偶有人出价,也总被“乌鸦”压了下去。她向来爱抢别人看重的拍品,尽管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下一件是和田玉籽料玉佩,可以看出这件宝贝无论是材料还是玉雕技艺都无可挑剔??????”

    “五万。”介绍过后,有人出价了。

    “十万。”乌鸦举牌。

    果然又是这样。虽然早知会如此,台下还是隐隐传来了不满的低吟。她的高调再次引起全场注意,几个坐在场边的人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角落那个裹在黑衣里的少女,她的面容被黑纱遮掩去,在昏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身份和面纱一样神秘。原来这不是乌鸦,他们又疑惑地将头转了回去。

    第七件拍品被换了下去,送上来一个罩着红丝绒布的展柜。拍卖师调整了状态,台上灯光一转,偏冷的白色灯光投到她和那件被神秘罩布笼住的未知拍品上。台下原本兴致乏乏的观众都开始兴奋起来。这并非一场普通的拍卖会,比起拍卖会,它更像一场世界怪奇事物交流会。参与这次拍卖的都是会上的常客,他们知道真正的拍卖会现在才开始。

    “首先容我介绍接下来的这件拍品??于1834年出自宫廷画师芬尔之手的《达拉公爵之女》。”

    拍卖师揭下红丝绒布,玻璃罩内是一幅暗色调的人物画像,画中的贵族少女身穿粉色洋裙,怀中抱着精致的玩偶,整个人看上去优雅而不失朝气。

    观众们开始了小声的交谈。

    “不可多得的艺术品啊。”

    “而且还有那么有趣的故事。”

    “就算纯粹拿来当收藏品欣赏也挺值的了。”

    “相信大家也对这幅作品的故事有所耳闻。达拉贵族曾是奥地利显赫的一族,在家族鼎盛时期由当时尚为稚嫩却颇有天分的少年画师创作了这幅画。后来达拉一族家道中落,这幅画辗转流入一位富商手中。他在得到这幅画不久后惊奇地观察到画中人落泪的奇妙现象,并将此事记录了下来。这滴泪保存了两年后,又从画面上离奇地消失了。据记载,这滴奇泪堪称‘神来之笔’,当时的人们都将它称为‘天使之泪’。虽然有人推测这是画师或别有用心之人用特殊变色颜料留下的彩蛋,但画师早在画像落泪前去世了,除原作者外也没有人有能力将它修改得如此不漏痕迹,仿佛整幅画只是那滴泪的背景。如果您拍下它,或许就能成为下一滴‘天使之泪’的见证人。”拍卖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下面我们开始竞拍,起拍价是十万。”

    “十万。”立马有人举牌了。

    “十一。”

    “二十。”1号举牌。

    场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拍卖师脸色平静,环顾全场问:“还有要出价的吗?”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大部分人的心理价了。而且传说的真实性也有待考证,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能等到它再次显灵。这些人大都是奔着“稀奇古怪”来的,对纯粹的收藏没多大兴趣。他们就此收手,以免之后遇到更喜欢的下不了手。

    除了那个女人。

    “五十。”乌鸦举牌。

    果然不出所料,她不会让这里的任何一件拍品落入他人之手。在场的每个人都带着与她相同的情感,却又无法理解她的情感。

    “啧!”1号看上去很不爽的样子,但还是就此收手了。

    三次落锤,世奇会第一件拍品归乌鸦所有。

    “下面是锦云琉璃器。”拍卖师开始介绍,带着不变的温和微笑。

    一个鹅黄透明的流云浮纹杯被送上来,杯身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壁上细墨勾勒花纹游走,宛若神龙腾舞云间,自在翱翔。

    “关于这件宝物的身世??????很神秘,出土时间未知,目前还没有方法鉴别关于它的各种信息,不过我相信各位一定会对它感兴趣的。”

    拍卖师微微一笑,扳动玻璃箱侧的机关,拍品随之倒下,台下的观众心也跟着一颤,不识得这是在做什么。

    “请仔细看。”拍卖师的手引导着观众的视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件令人惋惜的拍品上,细细研究着杯壁上出现的条条裂纹。

    “啊呀??????”1号和其他人一样很心疼。

    “这是行为艺术?”有人问。

    “各位稍安勿躁。如果就这样结束了的话,这件拍品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语毕,她又轻轻将机关扳了回去,琉璃器被扶正,壁上的花纹完好如初,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这怎么可能??????”

    “竟然被复原了?”

    “这个比上个有趣得多啊。”

    远处的黑衣少女放下手中的西洋望远镜,不动声色地观看着。

    “没错,如您所见,这是能逆时行走的珍稀宝器,世间绝无仅有。错过这次机会,您将再也无法见证时间的奇迹!”拍卖师语气激昂,振奋人心,却又忽然平静下来,缓缓说出了那句台下人期盼已久的话语,“那么我们开始竞价。”

    起拍价显示在身后临时搭建的电子屏幕上,三十万,比刚才的还要高。

    1号率先举牌了。

    “三十五。”有人加价。

    “四十!”

    “八十。”乌鸦举牌。

    “这??????”方才出价四十万的人瞠目结舌。

    “九十。”1号再次举牌,不屑地朝乌鸦看去,一副想要压住她气焰的架势。

    “啊??????”乌鸦陶醉地低吟。

    是{嫉妒},她的养料。四面八方暗涌着的恶意让她感到无比愉悦,却又以奇亚的痛苦腐蚀着她的身心。没有嫉妒,她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一百??????二十万。”右手不受控制地举了牌。

    价已至此,1号也只好不爽地收回了目光,放弃出价。角落里的黑衣少女低声沉吟。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出过一次价。

    三次落锤,拍卖成交。锦云琉璃器归乌鸦所有。

    拍卖会顺利地进行着,每次都以意料之中的结局收尾。月桂金银杖,成交价34万,归乌鸦所有。俘尔剑,成交价31万,归乌鸦所有。秋居石,成交价112万,归乌鸦所有。岁槐岩风双神像,成交价106万,归乌鸦所有。

    ????????????

    “那么,下面就到我们今天的倒数第二件拍品了。”拍卖师推了推眼镜,暗示囊中尚满的竞拍者是时候一掷千金了。

    一幅2米高、3米长的油画被抬了上来。炼金女巫的双眼微微放大,画上的景象是??

    “《普罗旺斯薰衣草花海》。”

    她怔了怔,仿佛坠入了谁的梦里。

    有关画师的介绍她一句也没听。不需要任何特质或{嫉妒}的驱使,光是那片朦胧的郁紫就足以让她下定竞拍的决心。

    “三十万。”有人出价了。

    “五十。”炼金女巫紧跟其后。

    “五十一。”又有人出价。

    “六十。”炼金女巫紧追不舍。

    “一百万。”

    举牌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黑衣少女。这个陌生而年轻的声音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她空无一物的目光越过人们惊诧的眼神,直直盯着台上那幅巨大的油画像,面纱下的脸庞冷若冰霜。

    “一百一。”炼金女巫无心关注出价的是谁,痴痴地举了牌。

    “哼??????”黑衣少女托腮沉吟,而后轻飘飘地吐出了这个目前还没有在场上出现过的数字,“五百万。”

    “一百万到五百万?”

    “出价这么随意。”

    “真人不露相啊。”

    “不过这么大幅画还挺值的。”有人颇来兴致地小声交谈。

    “五百五。”1号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角逐。

    人们的目光又投向炼金女巫。她的理智渐渐被{嫉妒}吞噬,黑色和紫色的方块在眼前交织闪现,右手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推开了药水瓶的活塞,流沙般的药水出瓶后变成了一把金色小刀。这是她和增殖女巫共同研发出的增殖药水,无需复杂的炼制过程,顷刻便能复制成型。不过这需要{增殖}的力量,增殖女巫拿它抵一部分换取食物的价钱。

    黑衣少女阴冷的笑声萦绕在耳边,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这场拍卖会中比她更惹眼的存在出现了,她咬紧牙关,握着金色小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六百万。”

    她放下号码牌,金色小刀最终扎进了自己的腿里,让她稍微清醒了点。她自己只是一把刀,而{嫉妒}才是她的主宰。她总是无法克制住伤害他人的欲望,这也是她远离城市的原因之一。

    这就是女巫,由恶不由己的齿轮执恶者,在偌大的宿命之轮上只有选择叹息的权利。

    “六百五。”1号适时插了一脚。

    “八百万。”黑衣少女再次出价。

    “八百五。”1号犹豫两秒后跟了。

    “九百。”黑衣少女举牌。

    “还有要出价的吗?”拍卖师和蔼地询问,镜片下期待而渴望的眼神似乎暴露出她未曾展露的一面。

    “喔喔,快要到了。”

    “那个时刻!”

    “什么时刻?”

    “合顶啊,没听说?这儿的拍卖会除了压轴拍品都有封顶的规矩,一是同一个人不能重复出价,二是出到一千万就不能再加价了。”

    台下观众的议论声如潮水不绝,将她一点一点淹没。

    “各位,难得一遇的合顶时刻就要诞生了!”拍卖师张开双臂,用鼓舞人心的语气向台下大呼,“来吧,出价吧!只要一千万,万众瞩目的合顶之人就将是您!”

    铃铃铃。

    仿佛摇铃的声音,催促着她快快出价举牌。

    “这画到底哪里值一千万?还不如郊区买套房子呢。”

    “好期待啊,我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这些人花钱就跟玩似的。我们这种暴发户也就图看个热闹。”

    各种各样的声音交融,难舍难分。在她听来,无论是惊叹或是挖苦,这些声音总是刺耳而又动听。因为它们都饱含着来自城市的??????嫉妒。

    “这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奇画!”拍卖师在台上高喊,语气愈发激动起来。没人注意到她的变化,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宰割盛宴中无法自拔。炼金女巫的眼神恍惚不定,仿佛在迷茫中寻找着什么。

    “千载难逢的机会!您真的要放弃么?”拍卖师眼中燃着铮亮的光。

    一千万??????一千万是多少来着?

    “买下它,您不仅拥有了这幅奇画,还将成为罕见至极的合顶之人!”第一次落锤。

    嫉妒嫉妒嫉妒嫉妒??????

    “难道您打算就此拱手相让么?这个无比耀眼的时刻??????”第二次落锤。

    黑色和紫色的方块将她彻底吞没,虽已无法视物,但她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其中黑衣少女的眼神尤为炽热。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她缓缓地举起了牌,双目呆滞无光,仿佛出价的人不是她。

    “一??????千??????万??????”

    铃铃铃。

    是积蓄清零的声音。

    她无意识地露出了笑容,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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